这十几年来,总有些事我不愿在提,有些人我不愿再见,是因为命运决定了这辈子我只能一个人,或者我想逃避,又或者我在嫉妒,人类就是如此,嫉妒和虚荣占据整个心灵。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很高傲,只要你尝试什么叫做孤独……那些本不该同时出现的记忆是何等繁复汹涌……如同站在一间充满了镜子的房间里,被重重叠叠的影像包围着,而伸手去摸,才发现它们并不是影像,而是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那些灵机一动的决定改变了故事的下半部分,那些选对的,选错的,经历的,错过的,变得如此微不足道,而闪现在眼前的,却是你那张我已经忘得差不多的面孔,如此重叠……
17岁那年的夏天,我告别以前左右的人,去了自己生活。但是,我想忘记的,却偏偏念念不忘,而拼命记着的,却开始渐渐模糊。其实,我在一瞬间就能想起很多以前不曾想起的事情,本来已经随着尘埃埋进了深深的厚土,却在一阵雨水的冲刷下重新翻涌上地面,积累着力量和咆哮,一瞬间撕毁了自己坚强的防御。所有的感情溃烂在这个充满雨水的八月,然后全部死亡在充满料峭西风的九月。离开的人终于还是离开,回来的人却还没有回来。无论我们是否曾经爱过,现在爱着,将会爱了,我们也再也找不到他们。既然爱过,又何必呢?命运给我看了一句让我看不明白却又痛彻心扉的话,他说,那些离开的人,既离开且留下,拉了我的手又没有拉。
十六岁的时候学会了二十六岁的规矩。而十七岁的时候看见了死亡降临时浩大的尘埃。天地化成手中的土,一百年化成一瞬间。直到几千后谁都不记得谁,谁都不会悼念谁,所谓永远所谓永恒,都只是骗骗小孩子的话吧?
有时候站在阳光下突然地就沉默了,那么多人围绕在眼前,那么多声音围绕在耳边,可是突然地就寂寞了。最想看到的脸没有出现在抬头的瞬间,最想听到的声音没有在旁边温柔地询问“你幸福么”,最想见到的身影不在前面徘徊,最想牵的手现在不知道牵着谁的手,最想看到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芒,最想出口的告白硬生生地在喉咙里旋转,最想忘记的人却从来没有停止想念过,最想拥抱的人都已经忘了她的体温。他们说走过很多的路跨过很多的桥总会遇见一个崭新的大地,可是为什么我乞求的一小片国度上天都不曾给予过?我说这岁月啊这日子啊不要这么苍白啦,我说这人生啊这故事啊不要在这么庸俗啦,我说无论艳阳高照还是风雨晦涩,我都要昂着头挺起新的胸膛,走出这最寂寞的世界。
我知道很多的人擦肩而过可以归结为可遇而不求的缘分,但是有一种擦肩而过却是因为视而不见的矜持与自以为是的理智,也许人群里有许许多多的未来,只要可以上前一步,生活就是完全另外一种样子。缘天注定,分在人为,而爱如烟火只开一瞬间,等待让我心头长出第一根白发。可是那些颤抖的日子,再次相逢的时候,已不是当前的你我,那些曾经的歌声,再次飞起的时候,已不是那个年代。从前或往后,成了一根没有底的弦,尽头却又在弹指之间。
“过去的日子已不再回来!我蒙上双眼朝着幸福走去,四下一片漆黑,可是只要你在前方,前方就会有火光,而我就会有勇气,我会勇敢地冲向未知的幸福或痛苦,只要你在身旁,那一切无法想象的事情就会变得可以想象。你要,相信我!”
时间转瞬消失,只剩下单薄的坐标轴,往回忆深处笔直地刺进去,朝着看不见尽头的苍茫刺进去。有一些声音一直响在大脑深处,它们割断无数的神经末梢。于是疼痛就变得时断时续不可捉摸,在某个瞬间突然从很深很深的洞穴里疼痛翻涌上来,如同在厚重的雨水里充满萌发力量的种子,盘根错节地把疼痛往更深的地方传递,但再过一个瞬间,又突然全部断开,疼痛寻不着一星一点的痕迹。
于是我们只有蒙着眼睛自欺欺人地唱着幸福的歌曲,直到大雨淹没了又一座城市。
……这十几年来 总有些事我不愿在提 有些人我不愿再见 是因为命运决定了这辈子我只能一个人 又或者我想逃避 或者我在嫉妒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很高傲 只要你尝试什么叫做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