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原来的房间睡去。这样的夜晚变得很少。有梦,零乱的,重叠的。醒来,已是早晨。依然有雨,声音琐碎。妹妹在阳台上背英语单词。我找不到我的牙刷。换了一支新的。牙膏的味道也不同。可是,这还是我温暖依旧的家。旧的生活气息,依然无处不在。我的抽屉我的书架,我的拖鞋我的衣服,我挂在墙上的照片和海报。而且,在潮湿的雨季,我好象时常像爸爸那般,轻微地喘气。
过几天,妹妹要回学校保先,然后再回来考外销员。她的少年肥还未完全褪去,但是身段已经开始婀娜。细眉大眼,连走路的姿势都越来越像外婆。我看着她的成长,回味着自己的青春年少。也会想象,不用几年,都会有小孩环绕膝下,而我们逐渐老去。生老又病死,无可选择。周而复始,生命延绵不绝。
医院里恒常有腐朽的气味,墙外的植物永远没有生气。医生和护士的白色衣服,冷冷地摇晃,在走廊,在房间。一般的面目模糊表情冷漠。针管里的液体,滴滴答答,通过细细的血管,输到一具具或鲜活或麻木的身体里,生命可以复苏么。或许,或者不许。
很多时候,天使暂时闭上眼睛瞌睡,没有歌唱。
今日暴雨。有风,窗帘翻飞。这一世,几重苍翠,又几度飞花。
关上窗子,风就停了。一下子,房间显得特别安静。我想了想,今天是8月14,星期日。还有多久呢,从此时,到彼刻。从风到海洋,从你,到我。
下雨的缘故,天是有些冷了。裸露出的肌肤上偶尔有竖起来的毛孔,在日光灯下格外分明。街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亮到天的尽头处。汽车在身旁急速而过,溅起破碎的水花,又落下。肮脏的灰黑色。如同天空的颜色。
许多人对我说过,爱是一种宿命。以后我们慢慢会知道,死亡和离别才是真正的宿命。
已恨归期不早,枉负狂年少。无奈风月多情,此去应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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