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代表作家李师江的长篇《逍遥游》,继在海外以繁体版卖出三十多个国家的版权之后,内地的简体版《逍遥游》也紧接出版 。
李师江三年来在台湾连续出版了四部小说。其小说语言锐利而有质感,给台湾文坛浮糜的时尚化写作带来巨大的冲击。《联合报》评论说:“李师江在文学创作上开启的新气象,拒绝浮华的语言、 让人性更显赤裸,也更深刻。他以直接大胆的笔触,诚实又赤裸地写出年轻一代冲撞传统所产生的震撼。” 台湾 的《网络与书》更是旗帜鲜明地推荐:“如果你还没读过大陆的‘七世代’小说家,那么李师江会是一个令人心惊胆跳的起点——使你对生活的虚无心惊,也为他锋利文字里深藏的世故与惫怠而胆跳。”
《逍遥游》 讲述一代漂泊的文化人在“都市生活”里的孤独、失落与温暖。 强烈的生活质感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 有海外读者给作者来信称:你的小说让我想念北京,从前的生活栩栩如生,不论是痛苦的还是欢乐的。
内地评论家也对李师江的小说能力赞赏有加,甚至被陈晓明等教授列入北大当代文学的教学案例,被批评界视为“继王朔之后最具叙事魅力的小说怪才”;而其关注底层生活,直接犀利的写作姿态,更获得陈晓明、孟繁华、张柠、谢有顺等文学批评家的赞赏。谢有顺评价说:“反叛的姿态上,李师江和王朔似乎是相似的。他是一个有着压抑不住的才华的作家。” 陈晓明评价道:“这个俗而又俗的人其实是个超凡脱俗的人。”
本报对人在广州的李师江进行了专访。
我比较好色
记:写了那么多小说,在台湾都出了四本了,内地的第一本终于出版,是不是很激动?
李:有点新鲜感。但对于出版我已经麻木了,这是件挺折腾人的事,落谁身上都会烦。
记:你的小说出版一直很波折,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李:主要原因是我比较好色,在小说里暴露了出来。完了我在出版界就以格调不高而著称。其实我觉得我小说品位挺高的,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把人不当人是我喜欢的风格而已。
记:《逍遥游》在你的作品中占什么位置?
李:《逍遥游》是我写的第二个长篇小说,算是我比较内敛稳重的作品。在出版过程中还被编辑掐头去尾删了一些,更内敛了。我自己现在看了书,心里拔凉拔凉的,有一种身上有用的部位被人阉掉的感觉。
记: 在70后一代中,你是比较高产的,一直保持着对现实的敏感和对写作的热情,是什么力量支撑你面对写作的虚无感?
李:我想最原始的动力应该是倾诉欲,我的口头表达能力太差了,口吃,要命的是还辞不达意,口语根本不能表达我对世界的认识,身体语言更不能满足。小说非常好,它能全方位地表达小至一花一叶,大至人生观,是一个容量非常合适的载体。
记: 读你的小说让人有一种过瘾的、宣泄般的快感,这是你刻意追求的吗?你在写作的时候是否有同样的快感?
李:追求快感是我的一种生活习惯,包括写作。苦中作乐,乐中求爽变成我做每件事情的套路了。
被无耻包围的高尚
记: 经常你写到的都是一些无聊的、无耻的、无奈的年轻人,但他们对生活又怀着火一样的激情,这是否也正是你个人的写照?
李:肯定有我个人的影子。有点想法的人活得都挺累,把想法掐掉又已经来不及了,无聊、无奈、无耻、热情是必由之路。
记: 面对真实的自己,面对人类真实处境,无耻、可悲的一面等等,这是否仍然需要勇气?
李:非常需要勇气,特别是面对自身卑微而复杂的欲望。想到真实通透的艺术境界,我就想到自己的虚伪,我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虚伪的旅程,是不是要等到临死前那一刻?
记: 直接写出人类的无耻与可悲,像刀一样锋利而又无所顾忌,嘲笑了爱情也嘲笑了理想,那么在你的内心深处是否也有一个温柔而享有尊严的角落?
李:有,内心有一个地狱,必然也有一个天堂。我暴露了我多么无耻,肯定是在追求多么高尚,我多么的作践自己,肯定是寻找多么的尊严。被无耻包围的高尚,貌似低贱的尊严,是一种很享受的生活情操。
记:你对当下的时代生活非常敏感,你经常批评这个时代,这种生活,这些人,但我感觉到你其实也非常热爱这个时代 ?
李:我在高中的时候读了《中国的危机与思考》,一本彻底忧患意识的书,从此就对什么都看不惯,落下了喜欢批评的毛病,加上自己心胸狭窄,见别人好就不舒服,嘴里说的笔下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现在年岁渐长,知道做事情都不容易, 也应该看别人好的地方,批评比建设要容易得多了。对于生活,不感到多么愤怒,还是热爱的,爱完就死。
记:为什么你的小说在台湾如此受欢迎?你估计内地的读者对你的小说反响会怎样?
李: 我小说的风格在台湾是个特例吧。内地读者说不准, 但是有一部分在网上读过我小说的读者早就在等我小说出版了。
记: 你曾经在本报任职,以“李小K”的笔名扬名,说说你和《精品》的感情吧 。
李:《精品》编辑是我在北京干得最长的工作,是一段非常舒服的经历,所以我对《精品》非常怀念。原因如下:一,这是一份性感的报纸;二,这是一支性感的团队;三,这里有一个“见钱眼开”的管理层,可以学到市场经济的真髓;四,美女如云,全国一流,想念呀想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