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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猛从床上坐起来，提着包冲出自己房间，一阵风似的到门口。奶奶一句“这死东西又不知去哪儿，这么急”，踩着脚点跑进她耳里，门便嘎然而闭了。
冲到最近的站台，仿若逃命，顾不得危险跳上即将发动的公交小巴，司机低头按下关门钮后才发现车上多了个人，惊诧之色说话都有些急巴，你到哪儿？她气喘吁吁坐下，说就买到终点。没有售票员，由司机一个人顶着两人的工作量，收完她的钱才开始前行。
她好像并不关心车开往哪里，似乎只想远离。
入冬了，雨说来就来，开始是一颗一颗从天上洒落，将车窗玻璃一点一点充满，映照出玻璃上的尘埃痕迹，雨越来越稠密，最终在玻璃上成为雨线从上到下，流到地面。她就痴痴的看着这些雨线，不规则的往下流动，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电话响了也不接。电话一直响，响了差不多十分钟，愰然是不耐烦的眼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才把她射醒，才按下接听键。
在哪里？明天跑路去昆明，我想见你
在车上，不知去哪里
去做什么？
上厕所
哦
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
这次行吗？
应该可以
那我在哪儿等你？
晚上再说
向男，向男……
声音还在继续，她挂了。青知道向男的脾气，没有再打来。
向男看着车窗玻璃上的雨线，静静流淌。象岁月象生命。
2
青，是黑道上小有名气的混混，向男唯一认真说话的人。手机是青买给她的，也只有青打给她。每次他喝醉了或者受伤了会给向男打电话，她都会跑出去见他，照顾他。这是向男对他的交待，也是向男欠他的。
三年前，向男初二，下晚自习回家，在一个小巷口，被几个小混混拦住。向男所在的小城市，只有三十万常住人口，有三分之一是外来人员，鱼龙混杂，治安不太好，那时1996年，正是一帮小青年跟着电影电视变成流氓追求个性飞扬体现个体差异的时候。向男留的短发，还习惯用布将渐渐隆起的胸部紧紧捆绑、束平，但清丽的容貌，遮掩不住女儿身。面对五六个小混混，她没有太多的惊慌，只是停下脚步，不想哭不想叫，冷眼静静等待事情发生。向男认为该来的总要来。
青，就是那个时候挺身而出的，他突兀地就从向男的身后跑出来，他对那些小青年说：哥们，卖个面子，放过她，她是我的码子。德是当时那个带头的混混，看了青两眼，一脸不屑，戳着他额头说，你小子算那根葱，敢搅爷们好事，说着就踹了青一脚。青慢慢站起来，跑到路边小摊，提来啤酒瓶挡在向男前面，然后将瓶猛往自己头上扎，把烂了的不规则的瓶口对着众人，来呀，拼了。似要喷火的眼混杂着头上漫漫渗出的血，象极了一只受伤豁出一切要拼命的小豹子。德说，你小子有种，带着小混混们散去。青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救了向男。
向男扶青坐下来，用纸巾擦试他脸上的血。
为什么要救我
你本来可怜，别人就不应该再欺侮你。
你怎知我可怜
小时候便听父母和其它小孩子说过，当时就想，长大有力气了要保护你，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很好。
你跟在我的后面？
是啊，从你初一开始，我读的高一（五）班。
血不断涌出来，向男想用纸巾堵住，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堵哪儿，眼泪滴到青的手臂上。
不要哭，扶我到墙角，打这个电话给我家里人，我快不行了。
向男到小买部打电话回来，青已经昏过去了。向男摸着青的脸，从来都是别人欠我，现在我欠你了。转身朝家走去。
向男不会爱上任何人，她觉得自己没有被爱的权利和爱人的能力。
3
站在街的这边，向男盯着马路对面那间公厕，泥色墙身，绿色梳璃瓦，四桅微翘，这个城市的公厕都一样，看起来赏心悦目。门口有一收费的小老太，应该是五毛一位，听青说过是这个价钱。向男翻翻口袋，嗯，有零钱。
早就可以动身了的，不就上个厕所吗？然而，向男也站在这里一个钟头了。这是一道坎，向男曾两次试着要进去，走到门口却发疯的跑开了，任由青在后面追着喊叫。
（待续 ） | 
[size=4][color=#9400D3]小巫婆 溜达着
哼~~！[/color][/size]
♡今夜无眠,星空依然灿烂.昏黄的街灯伴随这苦涩的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