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官失踪了,我知道是黑哨薛蟠干的。
我苦苦寻找,一晃八年过去了。
每日黄昏,我必倚着她房前的那棵大枣树,呆呆地站上一两个时辰。不管大观园里上演着怎么样的世态炎凉、大喜大悲,也不管刮风下雨、寒风冷雪。
我知道我的灵魂已追随她而去。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似怒实喜,她的点滴关怀,她美丽的千愁百结,深深地洞穿我的每一个日夜。
人若深陷于苦思瞑想中,就会只剩一个空的皮囊、空的躯壳而已。我就象一只风干的蝉,挂在这棵老迈的枣树上。
这府上的人大多对此是不解的。我对他们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只要一摩挲这见证我们光阴的枣树,我就是快乐的,就是飞翔着的,就是自由体面的。
我喜欢在炎炎的夏日,来到这棵枣树旁,期盼重见那难忘的一幕:八年前的一个下午,正是赤日炎炎,盛开的蔷薇花下,一个袅袅婷婷、大似黛玉的女孩子一面流着泪,一面用别头的簪子在地上抠土。画来画去,只是一蔷字,里面的人已画得痴了,外面的我也看得痴了。这不经意的窥探,绑定我与龄官的一生!
无论在外奔波有多匆忙,我总是记得捎点什么礼物,逗她开心。那日,我从扬州觅得一精美雀儿,兴兴头头的提了回来,急急地进了龄官的房中,谁知她对我花高价买回的玩意并不领情,反呜呜噎噎的把我数落了一顿。我急着骂自己糊涂油脂蒙了心,把雀儿放了不说,一顿将个笼子也拆了。龄官此时还是不依不饶,说自己这爱生病的人偏是没人管没人理。我听了很是难受,立时就要出去请大夫。可叹她却又心疼我在大毒日头下奔忙,说是就算我赌气请了来,她也不瞧。这就是我俩的战争,随时都会上演的争斗。每回她都是胜利者,我喜欢看她得胜后的欢笑和窃喜。
回忆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乐此不疲。我在枣树下等待,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飘来。
秋天的一个黄昏,黛玉葬花后,忽然来找我。是的,她太象我的龄官了。我简直不能自持,我想扑上前去,狂热地拥抱她、亲吻她。可她一句话就彻底地击溃了我。
“龄官死了!别等了。。。。。。”
还有什么可以重来呢?没有了,我的回忆也死了。我所能做的惟一的一件事,就是磨刀,磨刀,磨刀。
深夜,我揣着那把磨了又磨,仿佛磨尽8年仇恨的刀,上路了。
我知道薛蟠又在那所妓院玩乐。我踹开他的房门,他很恼怒有人败他的兴。我说,薛蟠,你过来,我送你一个宝贝。。。。。。
刀锐不可挡地插进了他的肚子,我看到了黑黑的血液和肠子涌了出来。
很好,月色不错,老鸨的尖叫十分的悦耳。我向附近的一个池塘彳亍而去。也许,我需要一场彻底的昏睡,才能找回我和龄官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