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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和诗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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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1 13:03:23  | 显示全部楼层 | 阅读模式


一、危机如是说
何谓危机?字面上讲,就是危险和时机联系到一起,让人感到自己的存在遭到了挑衅,自己的存在受到了威胁。危机,不是什么怪物,不是今天才有的,自人类存在以来,就一直伴随着人类的发展。所以,在当代文化状态下的中国人,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存在的危机。
作为中国人,受到千百年来儒教和道教文化的熏陶,养成了一种平静的生活观,纵然在社会的发展中存在着很多的矛盾,人们总是在人为的平衡中求得生存的安逸。一旦平衡打破,许多人就会惊恐万状,大叫不好了,月亮掉进水里面去了。其时,中国人是最没危机意识的民族。
何谓文化的危机?就目前出现的情形而言,刘小枫认为是:“危机在此有双重含义:首先是传统价值意向发生动摇导致的危机,随之是潜伏在价值意向的重新定位过程中的危机。”所以,文化危机乃是知识类型后面的价值意向的实质性断裂。
在谈到文学危机时,有人则认为,外在条件的挤压对文学的存在故然构成了威胁,但真正的危机还是来自文学内部,即来自那些激进分子的挑战。的确,新文体实验者对文学的本质、范围、功能等一系列原则性的问题,提出了不同凡响的怀疑和否定。
在目前危机意识的讨论中,我作如是说?我不敢冒然结论。不管这危机是外来的(历史的必然),还是文化研究者的自作多情(主观冒进行为),我都暂且不说。对事无的态度,有时的确是因人而异。

二、诗,形而上的学问
有人认为,对事物的研究是形而上的学问。因为我们总是要借助或创造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才能感知事物,才能通达形而下的问题。因此诗人应以语言为诗的主要对象,诗人们视语言的幻觉为真实的世界,那些实质性的存在,是语言运动的附属物。有的诗人认为,诗不再是客观世界的表现,而是语言能指的无穷运动,是一个无限的言语过程。这里指出的,对诗的语言所持的态度,构成了两种不同的创作态度。一是保持中国诗歌的传统,二是当前的实验诗或先锋诗。不管是传统还是当代实验诗,其中的共同点仍然是:诗是语言的真实性,而无其它。其不同点在于,前者迷信语言,后者不迷性语言,表现在诗的随意性上。因此,前者对语言的使用规则很考究,常常以语言的使用规则来判断诗的优劣。而后者却不受规则的限定,是以创造性的使用语言来确定诗的优劣。
这里提出有关语言上的问题,并非是为了对语言的使用作出我的结论,而是为了引导出诗的危机问题。明确的说,我不喜欢形而上的学问。当诗停留在语言上,就会在言语的组合上兜圈子,诗人就会成为语言数学化的倡导者和实践者,这样就会出现诗的自身悲剧,也就是诗的内在危机。就像当初有两个画家,为想最完美的表现出人的行为美来,就按着几何构图的法则及数学的比例关系来完成自己的设想一样,是以失败告终。诗虽然到语言为止,但并非一个真实的世界(不针对语言作为一种工具而言)。话又说回来,诗不在语言为止上,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诗能用油画颜料涂抹出来吗?所以,说诗到语言为止,等于说一句空话。诗使用语言,是为了利用语言构筑一个具有情感意向的符号系统,读者通过对这一符号系统的感知而体会出情感的意向活动,从而认知到自我和自我之外的精神存在。
其实,当诗人在精心构筑自己的语言窝巢时,外面的世界早就把他们圈定在有限的范围内,经受人们冷眼的挑战。人们说,在当今的世界里敢于说自己是诗人,是要有足够的勇气的。人们看诗人和看神精病人一样。诗人们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论英雄。悲哀么?有那么一点。被人们拒绝不是件愉快的事,被人们忘却更叫人心寒。也许诗人们此刻更应该保持老庄的精神,脱去入世之为,取无为而无不为,无用为大用的自欺之逍遥。
诗,的确失去了昔日的辉煌。但诗还是叫诗,绝不会是其它。诗仍然要用语言才能被世界接纳。也就是说,诗人必须具备操纵语言的才能。面对世界给诗人的冷遇,诗人要保持无动于衷的态度,他们勿需理睬外面的世界对自己的态度。只是诗人们应对语言艺术的价值取向提出全新的观念,诗人们就按照自己的感受去创造符合自己生命存在的形式。
这种艺术世界内在化构成自我心态的膨胀,以及相应的社会心理失衡,引起不少人的批评指责。当然,其中各有褒贬,但一切说法都无法抑制危机的发展。

三、中国文化特点之我见
我国是一个政治集权国,封建皇权制因袭了几千年,至今我们在某些方面还生活在它那巨大的阴影下。另外,我国有着几千年盘根错节的古文化根基,它的封闭性、自我膨胀性,以及它的无以论比的文化成就,构成了我们民族老滑俏皮、圆熟保守的特点,加之中国式的自私和狭隘心理,就严重的阻碍了中国文化的发展。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心灵的交汇难,往往是公文式的交往,缺乏人性而多人情味,人情大于天。这些陋习至今还啃噬着民族的魂。
我国人口的增长和我们对待人口问题的态度,就反应出国民意识中的腐朽和没落。这一问题,已严重的干扰了我国经济的发展和文化事业的发展,造成了人口素质严重低劣的恶性循环。我们是在超负荷下进行着事业的发展。虽然,随着历史的自然进程,我国的工农业生产有所增长,但完全不能满足国民生活和民族事业快速发展的需要。
所以,我国仍然是一个极其贫穷的国家。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社会意识能否优先发展就成了一个问题。人们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存问题,对于与生存相关的民主权利、政治态度、哲学思考以及文化的需要,则放在了微不足道的位置。构成国民心理要素的是对安全、爱及物质的需要。人们的“超越性动机”微弱,其心态还处在最低层次中。
按弗洛姆的观点而论,中国人对自由的逃避较多,虽然我们崇尚老庄的自由,但那是另一层面上的自我逃避。从历史来看,中国人在阉割意识的支配下渴望阉割政策,他们害怕承受孤独和寂寞,不会把自己放到不着边际的冒险行为之中去(犹其是中国的知识分子)。中国人缺少男子汉,缺乏创造力。正如有位诗人说:伪装的诗人总是往运动的中心挤,往最热闹的地方挤。这是我们国民意识中的一大悲剧。凑闹热,放弃心灵的自由,害怕承受心理的压力,以家庭为中心,使不少中国人失落了自己的创造精神。需要解释一下,凑闹热对中国人来说,不是心灵的交往,而是人情的交往,或者纯粹就是球钱没得,死图闹热。
在这么一个国度里,作为统治者,他考虑问题的主导方面,当然是他和民众的生存问题。他情愿多些冷漠而少些热情。他深知由一个不牢的经济基础建立起来的政权,极易被不安定的成份所击倒,故而有了“民以食为天”、“民可载舟,也可覆舟”的道理。因此,对于文化方面的发展,他情愿实用些,反对有损利益的东西存在。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顾及亲爱的艺术家们。只是在触及到皮肤有疼痛之感后,问题就会走向它的反面。

四、新生代
也就是在这样的文化土壤中长出了一批搞文化的年青人,有人称他们是“游戏的一代”,他们的特点是:无感动,主动失范于一切知识类型,超前进入游戏空间。为此,中国的知识分子将面临新的挑战。
首先,我不承认这一代群的划分。从划分的条件上看,这种界定的初衷只是年龄的划分,是有助于区别张三李四,而无实质性的界定。一种文化现象的定义,必然要有其自身的文化范畴,存在的文化内含。所以,现在这样界定新生代是对其这一代的否定。在诸多方面,他们现在的确一无所有,在现实的各种活动中显示不出自己的优越性,也只有少数人(也许就是他们自己)才相信他们能对中国的进步作出有益的贡献。在实际中他们不是冷血的一代。要说无感动,可能是其他人,而不是今天的他们。人不能对谁感恩戴德,不感恩戴德并不说明这一群人冷血,更不能证明当今的新生代知识分子,对社会的发展和大小事件毫无感动,这是对新生代人性的抹杀。感恩戴德,本身属于封建残余意识,是中国人情文化的余孽。
其次,主动失范于一切知识类型,并不说明新生代就进入了游戏空间,应该说,这是人类精神的自我超越,使知识这个人为的存在于我来说不是异己的存在,而是我用以创造的充分且必要条件。至于挑战,这是客观存在的,也不是今天才新出炉的煎饼,只要人类的发展还在继续,挑战、危机都会伴随着我们。基尔凯格尔说:思想的最高目标是认识到自己的困难,丝毫也不要回避它.回避只说明我们心理的虚脱。
对于当代这一批年青人(二十五岁左右),他们是浮积在社会岩层表面的一代,就象地球第四系形成的堆积层一样,覆盖在地球的表面,我们俗称为土。这一层最易被暴雨和洪水冲刷,造成所谓的水土流失。可是,人类的生存却依赖于这一层面,人类要在这一层面上获得自己生活的必须品。这也像作文化批评的人一样,必须依附于一种文化现象。现在这一代人,也是极易流失的,可是,不管现时承认他们的人有多少,他们创造的文化现象,的确震动了传统文化。虽然不敢言这种现象对中国传统文化会有大冲击,可以从此解决传统文化留下的不良影响,但是这一代人的确建树了一种新的文化氛围。

五、存在在于渗透
前面,我已把文化的承受者和文化的创造者(指当代新生代)的现象,以及社会现象作了一般性的交待。下面就是我对几者之间作的分析和结论。
一种文化现象在未被人们接受之前,他只是某个文化团体自己间的事,或者是个人行为。它作为自我创造的一般性价值物,具有价值。只有当它较为广泛的流入社会群体,充当社会群体意识时,才能转化为社会价值物。因此,一种文化的发起及其流传,就是两相情愿的事。如果二者之间的默契失衡,必然引起众人的惊讶,并会把这一现象当作一件大事去分析。就像当今诗的创作一样,为什么诗的创作和诗的读者,基本上局限于诗人内部?而且诗的读者为什么还在日渐减少呢?
从前面的叙述来看,作为文化活动的积极参与者,是表现在人的文化修养较高的那一部分,而文化的广泛承受者,却处在较低心理层次上,他们所受的教育,以及生长的环境,都使他们无能参与社会的文化活动。他们在强大的社会力的作用下,表现出被动的服从。因此,这就构成了文化接受和艺术鉴赏的鸿沟,或者叫着心灵间的空白地带。
我们知道,大地岩溶现象的发生,必须是有可溶性的岩石和可溶性的水,二者的交互作用才能产生丰姿多彩的岩溶景观,如果其中任意一方缺乏可溶性,就不会产生岩溶。作为社会运动的文化奇观,也与此相似,也必须要有可能性,即文化发生的可能性及文化传承的可能性。如果任意一方没有可能性,文化奇观就不会存在。因此,就目前的状态而言,较大规模的反传统文化,建立适应当代社会生活的新文化体系是不会发生的。现在的文化活动,大多数还过着补锅匠的生涯。
产生这样的状态,有很深的历史原因,在这里我就不阐述了,我只从自己的角度作一个思辩的解释。新文化陷入这样的僵局,是因为文化活动的双方所处的心理能级不一致,不能互为表里。理论上讲,我们要求社会群体意识能促进和满足自我本体意识,给其条件充分发挥,使之由自我本体意识向社会群体意识转化。另一方面,作为自我本体,则应服从或者适应社会群体,二者之间没有绝对的自由。因此,我们希望有一个平衡的关系来协调双边关系。如果因某种原因造成任意一方的离开,使之失去平衡关系,从而达不到共感的愉快,文化的传承就成了一句空话。在这之中,自我本体最好的方法,就是向群体意识的无限渗透。
我们从“朦胧诗”的遭遇(不管它现在怎么样),就可发现,在我们国家,一些有着较高文化修养,也占有一定文化地位的人,他们对刚刚冒出来的“朦胧诗”,如遇洪水猛兽。就一句“看不懂”就否定了这一具有一定历史意义的文化现象。当然,“朦胧诗”作为它所处的历史条件,说它对传统有多高的超越,那是不切合实际的。在诗歌的创作方面,它没能走多远。其中很多方面还停在传统的东西里,比如说“朦胧诗”中的浪漫主义。对于当今的先锋诗,是对整个诗歌创作的超越,从形式到诗语言本身。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在当今发生的文化危机,就是传统文化在今天的群体意识里发生了错位。

六、灵魂的恐慌和烦躁
当然,这种错位危机还停留在意识的差异上。现在,我们放下这个话题,进一步来讨论统治人们意识的社会问题。
在我国,物质分配的不均衡是存在的,地域性的贫富矛盾也是突出的。可以说,在较大的范围内,人们在为基本的生存条件作艰苦的劳动,人们的物质满足远远大于对文化的需要。犹其是商品生产的初级阶段,贫富间的距离,以及人们获得生活物质所付出的劳动,有着相当大的差异。人们崇拜物质的力量,物质的力量超越了人们的意志,成了统治人们意识的最高主宰。
这种现象是历史的必然,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只是看我们采取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些,我们不能一遇问题就退缩,或者高喊要彻底改变这种不人道的现象。商品意识就象数理中的悖论,以及量子力学中的测不准原理,已超越了语言的能指和逻辑思辩。人们不能因现存的知识结构不能相容而否定其存在的真实性。所以,当今存在的商品意识与文化间的矛盾,是当今的实在,任何人想以人为的手段,或者自己的好恶来改变和诅咒,只会自食其果。
我认为,中国当今真正的危机,是历史的沉积物和现实商品拜物教的泛起,在人们心里引起的恐慌和烦躁,以及我国人口暴涨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危机。文化、信仰危机,只是这些危机的意识反应。

七、我的诗学观
诗的创着活动,仍然是一种文化现象,所以,诗仍然也免不了遭受商品拜物教的冲击而出现危机。当然,其危机有自己的特殊性。
前面我已提到诗的危机以及诗人对语言的一些观点。的确,任何一件艺术品必须运用一种材料才能完成,但是,这些材料在未介入艺术创作过程时,材料仅仅是材料而已。语言未经诗人运用时叫词汇。可以这样认为,语言不是诗,不管它是什么样的词性,都只是词汇,人们常说的意念也不是诗。语言只是构成诗的物质外壳,意念也只是诗的一个内含。语言只有当诗人按照自己生命的形式组合起来,给语言以生命力才能算作诗。
那么,又是什么东西与语言相容而成为诗的呢?就像绘画,画家是以什么东西把它们涂抹在画布上而形成其为艺术品的呢?我认为这是艺术家,或者诗人吧,用了灵魂的力量,把无生命形式的材料转化成为具有生命形式的艺术。参与艺术活动中的灵魂,也叫做人类的艺术精神。真正的诗人是使用语言的巨匠。对艺术材料的运用,永远是技巧上的活动,而非真正的艺术创造。所以,艺术精神是构成艺术的先决条件,艺术的人生观则是孕育艺术精神的土壤,艺术活动就是艺术精神与艺术材料的相容过程。
艺术精神存在于自我本体之中,每一个人都具有。它的活动先是以无意义的画面展现,然后是画面在初始感情活动中的浓缩。我们称这样的活动为感觉的运动。一旦浓缩后的画面与我们内在模糊的意念互为鼓动,艺术家们就会运用艺术材料,选择某种手段来表现这种内在的活动,从而构筑适合自己情感意向的艺术符号。
作为艺术表现形式之一种的诗,其创作过程乃是诗人发现自我,实践自我的过程,它包含了自我与人、与社会、与自然、与自己的全部体验。这时的诗人不仅把外部世界作为感知的对象,也把自己作为对象进行人生的体验。艺术精神的活动内容,当然也就是这些。显而易见,社会中人的一切活动,都是以人为中心的,理所当然,艺术的活动也就是人和人的交道,艺术作品中的精神就是人的精神。一句话,艺术的对象是人。
作为人,就难免不被社会存在的浸蚀和干扰。比如在当今诗的创作活动中,相当一部份诗人取急功近利、图大名气的态度。对于已取得一定地位的诗人而言,他们又暗自活动,争夺领袖地位,大有争夺武林盟主的味道。也许这句话过时了,但我坚持这句话:艺术离功利越远,其纯净度越高,含金量也越高。真正的诗人所牺牲的东西,社会永远也无法弥补。诗人是全世界最穷的家伙!
总的说来,当今现实中的诗人,免不了受商品意识的冲击。至于“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气韵生动”的艺术精神,在今天的意识范围内,自然是古玩。因此,诗面临的直接危机是传统的艺术精神,在当代意识的冲击下造成的断裂,而新的东西又不知怎么去建立。诗人们还要超越的就是刚刚形成的艺术观,即现代主义的艺术观,那种从外面泊来的东西。怎样在商品社会中体验艺术的人生,是诗人们面临的大课题。



(全文完)

1989年6月10日---25日于酉阳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1 21:01: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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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3 19: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是旧贴?
云外一刃山 涧水石上流 不与浮云动 自得修竹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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