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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
我用十二月的脚掌去丈量土地
城市与乡村 没有了明显的隔离带
眼睛在墙壁上迂回 寻不到出路
一抹绿 只在脑中疯狂生长
车轮践踏着草地 钻出很多张浮雕的脸
他们打听着花开草绿的山头
却在农夫的房间拿起纸牌
好茶 好烟 好酒
一个下午留下一堆垃圾
那些家宠躲在主人的脚下
惶惶的盯着那些狗
欢快的跑向田野
它们所陌生的生活
[回乡]
今天有雾
50海里的路需要一个小时
看不清母亲的脸和皱纹
我心安的闪进后屋
午餐的桌上
他们与我交谈
我用咳嗽声想掩饰空虚
他们以为我生病了
母亲的手浸在盆里
粗糙的指头在光滑的碗上摩挲着
光阴 原来已过了几十年
[在路上]
一路奔跑
隔着玻璃窗 乡村与田野与我亲吻
相向的车流匆匆
赶赴未知的约会
不能逆向的高速公路
我是搭在弦上的箭
只是不知道靶心
在谁的手掌
终点近了一步
生命短了一段
晃过的参照物就如梦中的场景一样
飞逝如电
车内禁止吸烟 但不能禁止思考
路毕竟向前延伸
只是需要脚步踩在土壤上
[献给母亲]
是一颗种子埋下 无意识的袭中某粒细胞
醒来 依稀夜空多了一双眼睛
摊开握紧的拳头 您身子虚弱无力
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发自心脏
一个女子在炊烟中以固定的姿态 站成老妇
归家的路依稀在梦里清晰 刺痛醒来的男人
那个曾经的孩童
眼睛里有一滴泪
终于要承重拾尘
渴望回眸却害怕落眼处的人物
终于某些东西将遗落
终于某些东西将落灰
辛酸是眼里的沙 隐痛是血管的划破
回到子宫 能否重复来路
谁见证白发 谁见证岁月
记忆与幻想一齐涌来
已知的痛苦未知的恐惧纷纷在日子里凝固
握住母亲的手
摸索过无数次 终于退去光滑的纹路
[献给小木]
没有预约 你就选择了一块湿润的土壤
??那里有你需要的水份和营养
??其实 这些都是有预谋的计划
??正是在那个植树节的清晨
??有两个人偷偷埋下种子
??
??我到现在还在怀疑你的生命力
??你可知道那天大雪飞扬
??所有的木头都在重压中收起欲吐的新芽
??只有你 顽皮的探出头
??
??
??不知道你是我的国王还是我的女皇
??现在只好委屈的叫你一声小木同志
??
??
??据一些专家描述 你在那里生活得很好
??我想这个季节应该适合你的发芽长枝
??只不过你还是那么娇嫩
??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呵护你这根木头
??
??亲爱的小木同志
??尽管我无数次设想了我们相逢的场面
??我还是要漫长的等待
??去想象你的笑容
??
??亲爱的小木同志
??你可感觉我温暖的大手日夜抚摸着你
??想把我的力量
??传递给你幼小的心灵
??
??亲爱的小木同志
??就让我说声
??我爱你
??在这个温暖而潮湿的春天
[献给过生日的某位网友]
风动了 因于一声破啼
太阳的歌声 月亮的曲子
回眸 那一个白发的妇人
微笑---向着你
是感激或恩泽 生命的声音
是个夏日 感情涨满 一池的温情
你在时光里 站成一个母亲
抚摸孩子的脸蛋 你遥望星空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另一个母亲的一道刀痕 抚平了岁月的寂寞
耳朵 向着风涌的方向
倾听来自心底的声音
是感悟或梦想 拾起的前路和未知的后路
拥有一夜的星斗
你便拥有一生的亮点
在你人生高潮处欢呼
在你人生低潮处鼓舞
六月的日子 挣脱无声
是烛光在闪烁 是夏虫在低鸣
或是爱人在哼唱
醒来的早晨里
我是第一批哼唱的人们
将夜晚歌唱
将生命歌唱
将梦想歌唱
将爱情歌唱
将生活歌唱
将生日歌唱
[临屏]执着
----献给可敬的教师们
一些等待翻译的句子
在目光里不知倦意
如脉络分明的茎叶
那是你
明天的面包和牛奶
打开每一页
一路标识
早已熟络的过程和结果
某一页终将
被染红 干枯
你的骨头因为缺少某种微量元素而略微收拢
原来华年悄逝
从那些未知的语言到达另一些通俗的对话
使你的身子越发瘦长
而你霜染的眉头已舒展
岁月长出硕大的智慧 已挣脱躯干
安详的端坐墨香之上
[消失和即将消失的记忆]
1 露天电影
晒稻场 工厂大院 公社门口
都可以成为欢乐的中心
广播在预告 带着兴奋的声音
我拿着板凳 嘴角还留着一粒米饭
惊奇 夜幕里魔术般的涌出人们来
他们和我们一样有说有笑
于是我们跑到幕后 以为后面有大房间
我忘记了幕上的人们在玩什么
只记得邻家丫头跟我在幕后捉迷藏
散场的人们挤开了她温暖的小手
2 木偶戏
咚咚呛 咚咚呛
大爷们敲着鼓 脸色红润
一排零座是我们的专座
仰着头 我们专注而神往
小舞台 大人物
英雄神仙气宇轩
妖魔鬼怪胆魄散
你是我的孙悟空
你是我的猪八戒
神话历史 是是非非
儿童的天空 黑白两色
想回忆那精神抖擞的大爷们
饱满的唱腔和魔幻的双手
撑满儿时精神的幻想
3 平房
被记载进邮票的影像
在野草丛间孤单的倒塌
我三岁那年光着屁股搬上的一根缘木
腐烂成蚂蚁的家园
我九岁那年栽下的树苗
刺穿了青砖的围墙
父辈建设的家园 骄傲的土地
埋葬在我们背叛的轨迹上
阶梯的楼宇我们住得非常舒适
却妨碍我的目光抚摸大海
我再也无法爬到房顶铺上凉席
与萤火虫玩耍入眠
4 灶
父亲将木头劈成柴
母亲将柴塞进灶炉
我饥饿的胃有了温暖的保护
父亲大汗淋漓的骑着车从城里买回果点
母亲念念有词的将果点供奉在灶顶
我馋猫般的嘴巴充满了丰富的色彩
父亲出海归来想念的是这里升上的炊烟
我放学回来渴望的是这里飘出的香味
所有这一切 是灶神赐予我们的
[右手的嘲笑]
回车键在右侧
鼠标在右侧
左手孤单的无所事事
这只是习惯
右手拿起筷子 拿起笔和水杯
也是一种势力
右侧的人们握在一起 拥有决定权
这是一个右边的世界
左手试图发出声音
传递那些忽略的力量
但一切都显得那么单薄
手掌的光滑与稚嫩洞悉全部
人们都沿着右边行走
那标志着默认的规则
妥协是左手唯一的姿态
于是
右手微微发笑
[出行路线]
1 高速公路
钻进巨大的网络中
人们被整齐的装入铁盒子
为了防止迷路和安全
盒子们沿着箭头埋头前行
乡村和城市加速亲近
而那些朴素的概念
以前我思念的人们 加剧遥远
2 客车
或揣着梦想远行
或怀着不安出逃
我们暂时相邻而座
彼此客气和热情
终只是一场偶然
车门打开 相互忘记姓氏
3 加油站
无论跑得多快
你终会渴了
选择停靠的时间
人们完成生理循环工作
是否忍受了太久
面具全部掉落
开始无所顾忌的哈欠 抽烟 吆喝
关上油筏
人们重新变得安静和矜持
[汩罗江畔]
假装做一个诗人
端坐在汩罗江畔
努力寻找故人的气息
尽管这是件徒劳而伤感的事情
路过的人们盯着我
带着奇怪的眼神
我装做严肃 沉默不语
仰着头颅专注的凝望河面
以为这样显得高贵而矜持
就这样 一个下午
阳光刺目 河水蒸发
依然无法破译远古密码
我扔下一个粽子
在一阵嘲笑中收起诗卷
[临屏]今晚有约
灯光连成一条线
我们在上面端坐
红唇在酒杯壁后邪邪的笑
牙齿向舌头妥协
或者
铜板发出美妙的撞击声
泛着玉玺贪恋的颜色
今晚
月色温柔 轻风拂送
咖啡馆外 握紧双手
明晚
不见不散
[临屏]眼泪
就快要抵达
安葬的乐土
那透明的死水向我微笑招手
想纵声歌唱
喉咙却失去依靠的骨骼
沉默
沸腾的眼泪
最后一次清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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