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人都是鄙俗的。此一说是人们的故弄玄虚。真快乐的人是不耻被人冠以鄙俗的高帽子的。肉食者鄙。因为抑郁症自杀跳楼的人,昨天晚上的那一顿说不定是肉饭,谁晓得?
我的不快乐,经事的不快乐。朋友总想我能冲破黑幕,自由地在阳光雨露里茁壮挺拔。傍晚时,活地好好的。赶一场满月酒宴,同志们都开心地举杯畅饮,绕膝的孩子们闹开了,吵闹声轰天地厉害。我像满眼的小麦中一棵韭菜,触目惊心,当然因为没有孩子。同志们反过来都给我举杯,鼓励我,给我长劲,祈福我今年生个儿子。我送出了接连不断的微笑,大概好话无所谓人情,统统可以笑纳的。
这一期的《三联周刊》上说:要真正的男女平等还得等上200年。小的时候,生了儿子才可以办满月酒。再看如今,无论男娃女娃都兴大动一番。真文明呢?那书上的200年岂不是扯淡?那现在的印度,据说只有儿子才能参加父亲的葬礼,送他去天国。女儿是没有这样的权利。世界真是颠覆,难怪活着的人也是疯疯癫癫,忽而梦境忽而现实的。真是怪异。上天赐一个女儿,我就庆幸我们生在孔子的故里,如果是个儿子,那该更加手舞足蹈了?
婚姻的初期里,虽然才是两年,回望已是一段崎岖路。那段时间子嗣的问题如同儿戏一样,满口雌黄叫嚣冲天的不在意,追求得是释放的奄奄一息的性爱光华。谁在春宵里辨不清东西南北是要让我仰慕的。总总文字里总让人误读,三十如狼的生理体验真以为是追求的极限了。条理丝丝缕缕清晰明朗后,才知道向往性爱的快乐只不过是一种怀旧的代名词。一种状态的消失必将造成失落,失落后的郁闷与绝望甚至癫狂都是无可厚非。只能将憋闷藏进词语和段落里,以求平衡。总要有个下水道释放吧,不然身心内部的九曲流水哪能循环如常呢。
坐在时光的车轮上,已不能笑看春风秋月了,亦不能空将红绒唾向情郎了 。做一棵树和一朵花的愿望是该放到最最尘封的箱底,无意泄露的秘密势必贻笑大方之家的。性格也是从吵中走向闷里,似乎在等第一声春雷,爆裂身心的污垢,涤清心灵。
微微的黑眼圈是在去年长起来的,我小心伺候了它一年。用的是每晚的好几度电,好几支香烟,好几本废书,好几小时的睁眼瞎。小心伺候的黑眼圈越来越娇宠了,一日一日的扩散开来长大,势头蓬勃。我几乎要去海购最贵的SK-2了,猛得想到心蓝看到我的婚照说:眼睛真的是老,虽然笑起来是年轻的,如花一样。还好象说我长得像地主家的婆娘,富足而烟火气重。
今天又有人说我鼻下的疤痕明显。我竟不生气,豁达地笑开了。这样的摩托事故,醒来后我就嫁给我先生。如果一道疤痕成全一个美丽婚姻的。再精明的经济学大师,掏出算盘三下五除二地告诉你:“成算的!中大奖了!”于是,拿那疤痕说笑话,游说到先生嘴里:为了一场肉体的约会。与他的肉体约会。由那开始,我们笃定地厮守在一起,给我买上好的粉饼,并且终生不用口红。吸引别人的眼球,照亮自己的短处。
那天,傍晚,天蒙蒙亮,像清晨,团团迷雾拥抱着城市,我骑摩托,用劲火力开发,“轰”得一下,摔在公路中央。裤子衣服皮肤统统都是坏了,只有心还是好好的。后来,我们的婚姻也是好好的,感情也是好好。容不得我委屈受伤,木讷地说:没曾想到感情越发得深了。卡拉巴叽地说:“嗨!我还蛮想你的!”
好与坏有时很突兀,层层叠叠的,谁知道以后呢?是不是一卜卦?交给尘世以外的菩萨吧,依托她给我怜悯与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