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风吹个不停 大雪下个不停。 把最小的声音拧紧 攥在手里。 春天在喊,桃花在叫 樱桃的血被一张白纸吸干。 。。。。。。
这是上午我在无聊时敲出来的几个字,我姑且把它称之为诗,并且打算下午吃了饭继续完成它。结果没有。你看我就这样轻易地改变了主意。在文字面前,在声音面前,在过去的图像面前,我突然不知道我需要面对的是谁。
收捡过去的书籍,看到里面夹着一张草稿纸,写着数学算式,还有几行乱七八糟的诗。舍不得扔掉,过去的很多东西我都舍不得扔掉。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好,夹在某本书里。我知道,我还会与它们重逢。
二、
有时候,喜欢临屏这两个字。写字是一个人的事,临屏让书写有了隐形的观众。长着嘴的都需要说话,长着手都乐意写字,可是没有倾听的人该有多寂寞。看看总在门外的这首即兴诗: 嗨,老黄 我知道你睡了 可能只有在你睡去之后 我会敲些乱七八糟的话给你听 哪怕人山人海 总有个清晰的声音 告诉我 告诉我 告诉我 我愿意倾听
老梦说他的飞鸟好,可我更喜欢这一首。飞鸟的寂寞是自己的,独上高楼、望断天涯的寂寞。倾听不是。倾听是站在高山之巅,奋力地呼喊,回声连绵。忽然间就恍惚了,不知道哪一个回声是自己,哪一个又是自己想要的。
很久不会在纸上写字,也丧失的书写的乐趣。我忘了黑色的墨汁落在洁白的纸上,像一个小人儿在天和地中间又是胳膊又是腿,慢条斯理地往前走。一走一个泥印子。水抹不掉,雨下不掉,风也吹不跑。
我是说,我渐渐地喜欢上了敲打键盘,听指尖发出啪嚓啪嚓的响声。有了键盘,我的字也像是有了回声。
三、
在听的这一首,是love me sweet。比较喜欢风琴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得拉长了腔,往前跑。那些波浪,一漾一漾地,也被风撵着一个个褶皱往前赶。还有结尾的那些回音,像突然失聪时,嗡嗡的耳鸣。我觉得这是寂寞的声音,或是说,是一个人坐在那儿,非常烦燥的寂静。忍了再忍。
这是我以前写的一个东西的某个段落,舍不得扔掉,还是捡了回来,放在这儿。
丢掉了很多碎片。就像是从树荫里剥落下来的阳光,在眼里晃来晃去,我总是要拿手去遮一遮。遮了就看不到了,丢了也找不到了。有些是愿意丢掉的,有些是自己走失的。路那么长,走着走着,就会从旁边又生出一条路。
呃,写到这里,是一个中断。从寂静到键盘声再次响起,中间隔了15个小时。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比如天气,状态,以及,心情。
四、
屋外阳光正好。我能想像阳光落在路边光秃秃的黄土上,像水一样渗了进去。很快风吹过来,种子四处衍生,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迅速地安家,抽穗,发芽,钻出地面。像一场黑白电影里的人,并排,携着手走,走着走着,大家都绿了,活了。色彩让生活多了许多简单的快乐。
我还是时常会想起那副抽象画,一些变形的钟表像灰色的舌头,软塌塌的,挂在树枝上,石头上。背景很暗,天空阴沉沉。我一直以为这是存在意识里图画,这位抽象画家真厉害,把思想记下来,在纸上打一个铬印。可是我记不住他的名字,也记不住这副画的名字。他应该感到悲哀还是高兴,我不知道。
我也想说一说意义这个词。或者,我压根不想说意义,我想说的是,那些图像,虚无的,真实的,明的暗的,落入我的眼里,我被感动过,并且愿意收藏在某一个角落里,静悄悄地,与自己慢慢分享。就像是海子的那句诗:我要抱着你,坐在酒杯里。
五、
想为这几行字找些合适的图,以配合我写字的状态和心情。喏,我又想到声情并茂这个词。其实这个词很假,像个笨拙的演员,懵懂地站在银光灯下,要伸出手迈出步子,要说话,要一面走一面念台词,眼风飘过来,笑容绽出来,泪溢出来。够了,够了。
沉默是最好的语言。看看我都对你唠唠叨叨地说了些什么。我的字落入你的眼帘里,难道不是图画吗?我的缄默掉进你的耳朵里,难道不是声音吗?这些还不够吗?
我还想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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