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蓝衫的女人过世了,街坊邻居都来看她。她躺在那里,很安祥,没有了生前的神秘感。只是,她还是穿着蓝衫。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不知她的年龄,更不知她是哪里的人。只是知道她在文革时到的这里。 刚来时,人们只是看到街上多了个外来的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路微微低垂着头,眼睛看着脚尖。蓝色的布衣,穿在那略显苗条的身上很好看。那衣服扣子是用布盘成小花样的,给蓝色的布衣增色不少。白白的脸上,一双忧郁的大眼睛;黑亮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一丝不乱。 她从不和别人说话,人们好奇的看着她从他们的面前经过,几个男人曾站在路中央,挡住她的去路,想逼她说话,可她却每次都是绕路而去。到了晚上几个男人曾结伙去她家的后窗底下希望听到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女人们发现这穿蓝衫的女人谁都不看,看到孩子却会抬起眼睛露出好看的笑,那手刚抬起想摸孩子的脸,却被孩子的母亲给抱开了,这时,那笑僵硬的停在脸上,忧郁的眼中泪水盈盈。以后,她再看到孩子时,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看到孩子离开后,她才走开。 她象别人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好事的人看从她那里得不到答案,就去找支书,只有支书知道她的底细。因为是支书让把做为保管室的房子腾出给她的,当别人振振有辞的找到支书也去要房子时,支书大发雷庭 ;那是人家家的房子,是我们占用人家的,你也要吗?当抽着旱烟袋的支书听到那些好事的人问她的事时,马上站了起来离去了。这大大的加大了人们对她的好奇。直到支书去世,都没有说出她的身世。
男人背后叫她妙人,女人背后叫她神仙。 她依然是象来时一样,永远的穿一件蓝衫,只有细心的女人从她的蓝衫的衣服扣盘的变化上,才看出她有好多件一色的蓝衫。永远的梳一发髻,从青丝到白头。永远的一双忧郁的大眼睛,从青澈到荤浊 进入老年后,人们发现穿蓝衫的女人,每天站在家门前,手搭凉棚,向远方望去,可每次都是失望的回家去了。谁也不知道她在眺望谁,几年如一日/ 人们是在几天没看到穿蓝衫的女人站在门口眺望,才想起她会不会有事。几个胆大邻居,撬开了她的家门。这是第一次走到蓝衫女人的家,屋里处处很干净;屋里摆放了好多小孩的玩具;桌上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小摆设,却没有任何能证明她身世的照片。
蓝衫的女人穿戴整齐躺在床上,象来时一样,只是那忧郁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男人看后长叹一声;惋惜,妙人去了。女人看后流泪;神仙走了。一老者言道:她是从莲台上走下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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