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梁羽生的年代,曾经震动于练霓裳因为误会卓一航负心弃义而一夜之间白了青丝的那份感伤,再后来,电视剧中类似的故事多了,无端地开始怀疑,怎地一个“情”字可以有如此的力量?
她是我的朋友,一个我很敬佩的朋友,他是她的老公,也是我先生的同学。我们两家人曾经是一幢楼里的邻居,后来分开了,依然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他们两个都是教育工作者,是好客的一对,他很仗义,弹得一手好琴;她更是一个待人真诚热情的女子,和我们这些只会拿笔做些酸酸的文字的人不同,她是一个很纯粹的女人,一个擅长厨艺的女人,这使我想起一句很流行的话:“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得管住男人的胃。”她很爱他,宠着他,家中大小事务都不需要他经手。他也很少出去,他喜欢留在她为他营造的温柔乡里,更多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总是频繁地开合,因为朋友们都喜欢他们家的氛围,很随意、很温馨。
去年九月的一天,上帝一不留神犯了错,给他和她制造了麻烦。他经检查患了重症,必须去大城市住院治疗,她毫不犹豫地跟随而去,在医院边上租了房子,陪着他,为他打理一日三餐,陪他说笑,陪他度过每一天机械式的生活,夜晚等他睡着后,她就靠在一张躺椅上静静地想念托付给朋友照看的女儿,默默地祈祷命运之神不要为难他和她,“善良、真诚不该和灾难等价呀。”有一晚,她在短信这么跟我说。
我们曾在国庆假期里去探望过他们,看到的是因病消瘦的他和因劳累忧虑消瘦的她,虽然都很憔悴,可是两个人都带着笑容,我想,这也是对生活的一种坦然吧。
年前他的疗程结束,总算可以回到家里过一个太太平平的年。而我自从国庆过后就很少见到他们,心里,却总是牵挂着。好在,先生时常会去看看,会告诉我他们最新的进展。初五那天,几家人约好了一起聚餐,他们来了,她正好坐在我的旁边。我无意间转过头去,却诧异地发现,她那头原先浓密的乌发竟然已是银丝斑斑,对于我的惊讶她表现得很平和,只是笑着说:“我该去染一下了。”而同时,坐在先生边上的他幽幽地叹了一句:“这丝丝白发,哪一根不是为我而白?”
我闻言,只觉鼻子一酸,一霎那间如醍醐灌顶,原来,这“情”字真的可以有如此这般的力量,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了。而我唯愿他们苦尽甘来,今后的岁月,快乐健康地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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