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
早上起来,从窗里往外看,地面是湿漉漉的一片,零星小雨按昨天天气预报如期来到.八点,从家里出来,在大院里作了见鬼也来几句的寒喧,到蝴蝶园时,已是八点半.
十四个人陆续赶来,在停车场里,说些过年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领队的杜先生来了,还带来两个陌生人,介绍说是他的小学同学.
点了人头,杜先生说他夫人昨天上街找张阴阳看过时辰,让九点整出发.
老曾说:"所谓的出发指的是离开柳州吧?"杜先生二话没说,上路.
我跟陈老大、钟老三、谢独龙同一部车。去年同车的老居没来,他想省一笔钱,今年装上电脑.听小谢说昨天他们几个人打麻将,散场时老居对他们说:"早晓得赞助了你们,还不如我自己去."众人大笑.
从新兴入口上高速路,多雾,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到近处的路边小花在雾里开得羞涩.
到了小平阳境内,北回归线以南,雾色渐渐地消褪了,可以看到更远的村落了,村边芭蕉树在抖擞着褴褛的冬衣,山顶上的树还在咬着牙绿.
在王灵下高速路,往梧州.
汽车在摩托车、手扶拖拉机、牛车阵里穿行,你急他不急,于是打开车窗看热闹.
黎塘人在路边摆卖莲藕、黑皮甘蔗.覃塘人在卖菜刀,街上的人家在门口摆出许多小板凳,小谢问:"你们知道这些板凳是干嘛用的吗?"没人答得出来,他自问自答:"是给下广东的人坐着候车用的!"语气颇有"正大综艺"里"是真是假"宣布答案后的自得.
聒噪过后是一阵落寞,平时看上去稀松平常的一些事也可以自娱了.你看街上写的――"神枪猪精","笑纳饭店","双胞胎猪饲料","大肉芥菜收购点","150吨社会公平秤"......是不是也值得一笑的?
覃塘的草莓熟了,大人们在地里采摘.一个孩子没事可做,举一只箩筐过头顶,"乡下狮子乡下跳"的舞来舞去.
中午十二点,在贵港街头吃饭.
店老板桂柳话说的滚瓜溜圆,他说在头排开过饭店,去年才回来的.
点了一条草鱼,店老板一把秤勾了,七斤六两,敲头,抡了三下,一下对地,一下对头顶上横斜出来的树杈,一下对着自己的小腿,吱喳鬼叫的那鱼还在地上乱窜.
老谢看不过眼,捋起衣袖,拿起刀只一拍,那鱼便直挺挺地认命了.刀头顶在鱼尾处,逆鳞就推,那鳞片纷纷飞落,如风吹沙.鱼尾三指处横切一刀,划过脊背拖到鱼腮处再横切一刀,翻过刀来顺着鱼刺把鱼肉剖下.把鱼身另一面也剖了,骨肉分离。剁了鱼头,砍了鱼骨架,斜着刀剖鱼肉,那鱼肉片片薄如铜钱,亮若蝉翼!让店老板祖孙三代人看得眼珠子差点儿跳出眶,遍拍身上三六一十八只兜,摸出被捏死一般扭曲的半包"甲天下"香烟,捧心似的捧给老谢,老谢拈出一支,下牙出下牙进的咬上,翘起的烟头差点烫了鼻尖.
回头看店老板,在叫他老爸去捉鸡,那老头在鸡脖子上扼了一刀,扔在院里,那鸡撑起硬颈还想逃.又捉过来,补了一刀,差点儿把鸡颈割断,这回硬颈变成了软颈,顶着头往墙根冲,摔下.老头提起鸡爪,把鸡浸在滚水里,搅两搅,换只手提了鸡翅,顺毛就捋,一抓二扭三拨,只三下,毛鸡变光鸡!开膛破肚时,老头又把鸡肚子割得豁剌剌的,连鸡胗也捅破了,漏出一堆鸡屎来.本想教他一招,看他这把年纪,也就算了,让他孙子背米上柳州找我去.
吃完饭又上路,过平南"牛吊塘"过龙母故里藤县,过苍梧,这时路好起来了,一个愣小子跨了驾去掉排气管的摩托车,车子拉肝扯肺的吼着,呼啸而去.
车进广东地界,要加油了,问了两家,却没油,再往前走,心里害怕起来――一路没油可怎么办?折回郁南县城,把油加满,到广州时,已是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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