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今冬无雪,不免有点小小的遗憾,没想到立春那日,竟然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我固执的认为,下在冬天的雪花是最温暖人心的,能抵住看雪时的冷酷,只为那白色的幽灵在空中跳舞。站在阳台上看雪,第一次发现雪下得如此温柔,没有一丝紊乱,很细很蓬松。天空像一块颜色不太纯净的素色的布,是灰灰的白,高高低低的赤裸着的树挂被细细飞舞着的雪花缠绕着,原来凋零也是幸福。
冷冽的空气膨胀着我的回忆,脑海里突然就跳出了三十年前下乡时的情景,1975年在农村里的第一场大雪,那么大,那么浓,眼里装的是银装素裹的村庄。高大的针叶松把雪顶到了天上,不时有鸟儿钻进树杈间跳来跳去,一坨一坨的雪便随着鸟的鸣叫应声而落。每一家屋顶却总有一处深不见底的的黑烟囱,源源不断的释放着温暖。而我们知青点的几个知青,就围坐在燃烧的柴火旁,红红的火焰映照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或唱歌,或讲故事,嬉笑声伴着烤红薯的甜香……。
一晃三十年,如果再次踏上回乡的路,当脚印与脚印重叠,目光与目光相接,心情却无法与心情吻合了。气候也许会采用不同的表达方式与人类交流,然而四季的轮回却永远不可更替,就像人的衰老无法抗拒一样。时光流逝,太匆匆。
我看雪,我看雪,心里好像突然知道了自己什么都不是,并且什么都不会是,是要把自己消融到天上的或地里的什么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吧。我知道善感是我精神上的枷锁,我不愿,我愿自己单纯快乐。
我很想多看雪一会儿,但它已经停止了,只有受了宠的树枝还在扭动着它的身躯,似乎雪儿和它融为一体的快感还幸福的残存着。我不遗憾雪花的短暂,因为它还会再来的,这次只是预演。雪花不知挂在哪朵隐身的云里,我仰望的目光如同落雪那样静谧。
于是坐在电脑前,让自己的心开始下2006年春天最温柔的雪。键盘敲击的声音像极了雪花撞击人心灵产生的那种轻柔的感觉。朋友们,你们那里落雪了吗?我说,雪花是春天的火苗,没有它,我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热。你说呢?
2月5日匆匆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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