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读闲书
这些日子北风萧萧夜寒人静的,很适合捧卷闲书看一看。正好前些日子在家里带了几本闲书过来,其中有本是《日记四种》,湖北辞书出版社1997年2月第一版的。此书软精装,页码445,标价15元,陈文新译注。陈文新何许人也,用网络搜索还是茫然不知。
这本书是一本古人日记的合集,看封里有我标注的购买时间,是1997年5月19日,算来已经买了十余年。可惜,购于何处我却没记,内里也翻不出任何的购书票据。于是,想了想,可能是在武汉买的,依稀记得那年夏初公差去的就是武汉。外出闲暇时我是喜逛书店的,见着好书自然不会放过。
这书我记得以前是看过的,只是没印象。或许以前读书多是浮光掠影,若走马观花之式,自然记忆模糊得很。
十余年后重读此书,渐渐被书中所述吸引,优雅的文笔下世态人情、山川大地一一展现。我读着读着,时而,取地图册对照一下古人行旅的路线,看看古今之变化;时而,提笔在书上笔记,有疑问有羡叹。
二、《日记四种》
这书收录了北宋黄庭坚的《宜州家乘》、南宋陆游的《入蜀记》、明朝袁中道的《游居柿录》、明末清初叶绍袁的《甲行日注》。
1、黄庭坚,就是那写出“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千古名诗的黄山谷。《宜州家乘》是他在晚年流放岁月里的记录,此时的山谷老人已经风烛残年,已参透了人生的禅机。因此,日记里透着一股子清澹之气,那窥透人生的智慧隐然其间。
2、陆游,这个大家应该是很熟悉的。《入蜀记》是其中年由故乡山阴(今浙江绍兴市)赴夔州(今重庆奉节县)通判(一州之副,有监视知州之责,勉强对比的话,相当于现在地级市管纪检的副书记兼副市长。)上任途中的记录。
放翁赴夔州任这年正好45岁,正是宦海浮沉未绝报国之念时。文笔行云流水,无丝毫滞碍。那些沿途山川、所历之风土,读来令人恍然如亲历,禁不住有起而追随之想。
3、袁中道,字小修,是明代文坛公安三袁之一,也就是袁中郎的三弟。说到着,我不禁想调侃两句,他的字号倒是很有点象小修正主义的简称,而公安三袁,可惜不是公安部门的公安,否则,公安部要骄傲死的。
《游居柿录》是小修同志屡次科甲不第遂买舟泛游江湖时所写,那时他正好中年。在其录中,市井、山河历历在目,尘世之百态纤毫毕现,读来使人仿若置身明朝。可惜的是,《游居柿录》少了放翁的那种清逸飘然,隐约有浮躁游于其间。许是明时人心已不古矣,或者,商品经济的大潮搅动了那一颗颗澹然的心吧,以致许多的淳朴古风也被荡涤了。
4、叶绍袁,号天寥,大部分时间活在明朝,人生最后的几年里山河易主,满清取代朱明坐了中国的天下。于是,天寥先生满怀亡国之痛,誓不与满清为臣,遂无奈髡发为僧。
《甲行日注》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所写,从1645年一直记录到1648年天寥先生圆寂之前。1645年时天寥先生正好56岁,朱明王朝已亡一年,只剩那个腐败的南明小朝廷尚在东南不断的折腾中。忠于大明的臣子不但看不到复国之希望,反而被南明的昏庸、腐败伤透了心。
该日注处处皆见杜鹃啼血之言,黍离麦秀之悲直直地穿越了四百年的风云,使今天之读者内心恻然,止不住为之哀、为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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