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路上遭劫
许多年了,一直在报纸的行当里混日子,人家对我说难听的是“骗子”,说好听的是——“李老师是报人”。提起做报纸,大多以为在报社当个编辑记者(或者再管点儿事)该是个很体面的职业。其实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先不说干这行有多累多辛苦,多不是人干的,就是编辑部特殊的作息时间,一般人也是扛不住滴。就拿我本人做的这份不够文化的《彩民周刊》来说,一周出三期报纸,每周二、四、日全要干到晚上11点钟以后才算“落停”。然后,或者睡在编辑部的沙发上熬一宿,或者“打的”回家,往往累得胡说八道的,更别说跟老婆上床了。不仅如此,干这行还有极大的危险啊!
昨天夜里,我就差点让人给劫了(对我这号人当然不是劫色而是劫财了),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因报纸的排版出问题,一直忙活到12点多才完事。平时下班老婆开车来接我,12点多了,咱怎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吧,只好“打的”回家。那“的哥”开车也够“面”的,连我家的大方向也不知道,转了半天才算走上正确道路。没想到离家还有那么一两公里时,车子又出了问题,没油了,您说气人不气人。再接着“打的”回家也不值当的,只好趁着凉快溜达回去。
路上空无一人,风吹得我汗毛只竖,加上路灯不知怎么出毛病了,整条马路黑咕隆咚,我这个人本来就胆小,吓得我腿肚子直转筋。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两个人一直跟着我,渐渐走近。最后竟然一左一右的把我夹在中间,象是亲密无间的俩哥们儿陪着我一快走。
我虽然天生胆小,但毕竟也在江湖道上混过几天,心里明白这是遇见黑道上的哥们儿了,心里发憷,表面上可装得挺坦然,继续走我的路。浑身哆里哆嗦的,走起路到也看不出来。
其中一个人发话了:“喂,哥们儿,有钱没有?咱别找麻烦,把钱摆出来走你的。”一看那人,个子虽不高,挺魁梧,满脸横肉,说话时带着一股高粱花子味儿。没错,东北银!另外那人瘦高个,脸色阴沉,手始终在衣袋里插着,我明白,那是带着家伙呢,至于口袋里装是刮刀还是“喷子”就不知道了。
打量一下前边,离我家的小区还有几百米,知道门口总有那么两个通宵值班的保安。但真在这儿练起来,他们也未必听得见,而且我了解那帮子松蛋包,即便他们听见了也未必敢出来,看来只有靠自己救自己了。圣经里不是说过吗,“上帝只能救助自救者!”
其实那天我口袋里还真是装着几百元,数儿到是不大,可我这人天生的抠×缩手指头,舍命不舍财,就这样乖乖地把钱交给人家,真有点不甘心。古人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老子今儿就嗑了,这俩王八蛋又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是个死吗!(那天要是能喝两口酒,我可能更来劲儿,酒壮松人胆嘛!)。想到这儿,我的腿肚子也不转筋了,“纸糊的西瓜,假青皮”的劲头也来了。
我伸手拍着那个高粱花子的肩膀说:“兄弟,怎么的,年根底下没钱花了,找点外快是吧!你看我这摸样象有钱的人吗!找也别找我这样的人踅摸钱啊!”
那东北银一看我说话挺在道儿,愣神了。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还剩下几只的“都宝”烟,抽出一只递给那瘦高个说:“这兄弟,大冷天的,抽只烟。”那烟虽然不值钱,也3块钱一盒呢,给这俩傻B抽我还真舍不得,但我为的是让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免得真干起来,突然亮家伙。
不等他们醒过闷儿来,我又说了:“真想弄点钱花花,我给你们点条道怎么样?”
那俩哥们儿听我一嘴的流氓话,可能本来就有点儿含糊,再一听我说给他们点道儿,而且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当真起来。那你缩(说)怎么地吧!”东北银问我了。
我东张西望一番,故做神秘地说:“我们家就在前面的小区,楼底下有一哥们儿是玩彩票的,这几年没少赚钱,家里平时到是老搁着几十万现金,全拿下还不够你们哥俩过春节的,怎么样,干不干!”
那瘦高个终于说话了:“哥们儿,你说的是真的吗。”哈哈!字正腔圆的北京话!绝对的北京老冒儿!说着,他的手已从口袋里抽出来,用打火机点着那只烟。
“当然是真的,看你们哥俩苦哈哈的,给你们找点银子花花没什么。反正也不是花我的。”
“你这兄弟也是北京的吧,大夜里够有胆儿的,哈哈!”我套瓷的拍拍那瘦子的肩膀。
“可有一点,我们楼下那位,家里可有只藏獒,个子跟你这么高,你要想办那哥们儿,得先把这只狗办了,要不钱也拿不到。怎么样,哥们儿,敢不敢?”
说话的功夫,已快走到我们家小区的大门口,远远看见保安在门口晃悠。心想,戏该收场了。
我快走两步,离开那二位大约5、6米的距离,回过身来说:“哥们儿,留步吧,把我送到家了。多谢二位了。”伸手从屁兜里拿出那搭儿钱说:“看见没有,我这儿到是有点钱,那是给我儿子准备的压岁钱,给你们花不行。要不以后给我当干儿子如何!88了您呐!”把钱揣进口袋时,一摸有张名片,随手拿出来,扔给他们说:“打算干那事儿,打电话找我,向毛主席保证,我还帮你们,这是我的名片。”转身走进了小区的铁栅栏。
走进家门,我登时晕到!
后记:给他们的名片是早上妻子开车送我上班时,一个兜售火车票的从车窗里塞进来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2 15:05:2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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