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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深秋。
人物：山里人---年近五十，中等身材，头花白，脸略瘦。
山妻---中年妇女，山里人之妻。
老师---年四十许，携带画夹。
学生---年三十余，戴眼镜，老师弟子。
同学---与老师同年，带画包，老师朋友。
背景：九仙山的半山腰，有一户人家，三间旧瓦房。房前空地一颗大栗子树上，还点缀着几片橙黄色的老叶。树下设石桌、石凳。房的周围还有几处早已废拆了的房基。远处群山环抱。杂树掩映。
(老师，学生，同学，由山上写生归，犬吠声。)
山里人---三位老师回来了?
(老师，学生，同学，应声)回来了!
山里人---快坐！(一面收拾石桌，一面向房里打招呼)哎，三位老师回来了，快下水!
山妻---(一手提壶，一手拿茶筒，由房内出。)老师回来啦?快歇歇吧!
同学---回来了!大嫂,您别忙乎!
山妻---不---忙！(泡茶毕，回房.)
山里人---(倒茶)老师喝水。
老师---好，谢谢!
山里人---老师今天又上山画画来?
老师---画来！今天还真画上瘾了。
山里人---这穷山沟里有什么好画的?
老师---有！好画的地方太多了！(手指远处山脉)你看，这里的山峦起伏，宛若沉睡的美女。那突起的山峰，就是她的胸脯；那山脉的律动，就是她的生命。。。。。。 (激动)嗨！好画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山里人---俺不识字，也不知道孬好。
同学---(插话)他今天画的真不错,出了几张好作品。
学生---老师今天画的特投入。
同学---你老师今天之所以画的好，是他投入了真感情，把大山和自己的生命融为一体，是“山川脱胎于予，予脱胎于山川”了。
老师---此说妙哉，知我者同学也！“夫画者，从于心者也。”有真感情，方有真境界，此不可与俗人论。俗人论画，不知蒙养之灵，造化之神，只知皴点，徒行山貌，与画道相去远矣。
学生---(拖了一下眼镜，问)老师，什么是蒙养之灵，造化之神?
老师---(稍停顿,略有所思)这蒙养之灵，造化之神，只可意会，不可指陈，非多读书，多妙悟不可得也。
山里人---(起身,拿烟给老师)老师吃烟!
老师---(忙摆手示意)谢谢！我不会。
山里人---(转递给学生)这位老师吃支吧!
学生---(双手接烟)。。。。。。
山里人---(点烟,抽了一口)三位老师把俺说迷魂阵去咧！俺在这山里过了半辈子了，也不烧香，也不拜佛，也不知什么灵，什么神的。现在虽说日子苦点，到也过的挺安稳。不比前几年，孩子都小，我又超生违反了计划生育，干部三日两头来找俺要钱，要命。。。。。。
学生---(插话,疑惑的问)怎么还要钱，要命?
山里人---要钱就是罚款，要命就是流产。(都笑)一趟趟地老来罚俺款，狗都跟他们熟了，见了他们就象见了亲人，老摇尾巴。（都大笑）
同学---你那时，正好是计划生育政策最严的时候，他们对你还算客气的了，虽说“要钱、要命”到底没跟你动真格的。听计划生育说：“落实计划生育政策，什么办法都可以用，怎么办也不过分。”有些地方，家里房子都拆了，东西全没收。
山里人---（有点气愤）哼！他们那还对俺客气来!先是把土地给没收了，后来把户口也注销了，我火了，借酒骂他们一顿，他们就把俺绑在杀猪床子上，送到派出所去审问俺，俺不服，他们就用脚踢俺的腰。到现在俺的腰还不能干重活，一遇到下雨阴天就痛得厉害。
同学---嗬！想不到老兄的脾气还挺倔哩。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怎么好硬来呢？！再说计划生育是国策，你违反了政策也应该罚你。
山里人---是呀！（不服气的说）俺违反了政策是应该罚，但是不能骗俺。。。。。。（稍停顿）当官的都是些大骗子！
同学---哈！怎么又骗了你？
山里人---土地没收了，户口注销了，说是以后不再管俺了。。。。。。哼！都是大骗子！
同学---老兄，现在你可是好起来了，儿女也都大了，能打工挣钱了，小日子过得吃香的喝辣的了，你也应该知足了。
老师---是啊！应该知足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大嫂又贤惠，一家人很和谐。家庭和谐才是美德啊！
山里人---（转怒为喜）这道也是。现下日子虽不能说是喝香的吃辣的了，但比前你年可是强多了。
学生---（拖一下眼镜）嗳？这山里就住你一户？
山里人---（指了指废拆的屋基）这不，早先有几户在这住来，小青年说了媳妇都不愿意住在这穷山沟里，一个个都搬走啦！现只剩下俺这个杠子头了。
学生---你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山妻---（端笸箩从房内出，笸箩内盛栗子、花生之类）俺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尽是些乱七八糟，三位老师将就吃点不吧！
老师---（起身接笸箩）好！好！这个好！全是野味！
同学---（起身）大嫂，你也坐回吧！
学生---（同时起身，向山妻笑了笑）。。。。。。
山妻---老师您快坐下！（有点不好意思）俺—俺没上过学，也不知说什么好。
同学---看你们那么实在，不说客气话，俺更觉得亲切。
山妻---要是您不嫌弃，就长来。
老师---（放下笸箩）好！好！我们一定长来！以后就把这里作为个点，再上山来写生，就过来吃饭。
山里人---（起身）那一就，不过来不行！
同学---（对老师说）时候不早了。咱是不是该回去了？
老师---是啊，应该走了！（感慨的说）这次来九仙山，真是不虚此行，既领略了造化之妙，又感受到了人间真情。收获真实太大了！
同学---这次写生，才是真正的写生。（提包）老兄，大嫂，谢谢你们了！再见了！
山妻---（抓栗子往同学画包里塞）带点路上吃。
山里人---对！对！带着点。
同学---好！谢谢了！再见！
老师---再见了！
学生---再见！
山里人---（招手）。。。。。。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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