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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或者,给我你长长的一生.或者,永不再见.
一
楼介卿是一个妖娆的女子.在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有一点怯怯的味道.好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让听者感觉被无限景仰和依赖.但如果你就此认为她单纯而稚嫩那就大错了.如果稍微留意,你会发现在她的语调里,时常夹杂着成年女子的娇憨和婉转.那种妥帖象婴儿的手轻柔地抚在人心上.
这样一个天真又妩媚的女子,叫人如何设防.宋北望想,即使重来一次,自己仍然会身不由己地陷落.
二
楼介卿长了一张光洁端正的脸,任是谁也看不出这张脸的后面住了一个不安静的灵魂.这许多年来,她身边的男人来来往往如走马灯般穿梭不断,宋北望无望地想,她什么时候肯停下来栖息于一段真情.
可是，楼介卿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依然在其中自得其乐地兜兜转转.人生好象一场舞会,有的人可以一起舞得久一点,有的人却是曲终即换.时间长短与人有关,也与该时的音乐有关.乐曲奏响的时候,激昂或舒缓,有时,身不由己.
新近,楼介卿喜欢上一位政客,不管不顾一头扎了进去.政客无异不喜欢这种昏天暗地的情感方式,有心躲闪.只是心里多少也着实喜欢着她,一行一止之间就有了柔肠百转的韵味.楼介卿却是个解语的人,某天于昏黄的灯下对他说:你我也不过只是相伴一程,总有一天要散掉,何须那许多顾虑.只要你开心着,我也开心,也不枉这一场相遇.
宋北望不明白的是,明明自己离楼介卿很近,却一直都无法切入她的世界.看得多清晰,永远都是隔岸的风景.
从那天无意中接到她的电话开始,仿佛就中了她的毒.真正沦陷是那个深秋的夜.楼介卿满面泪痕地说及她一个人绝望的爱情.她说,她爱了那个男人三年,从开始的愉悦到后来的淡漠一直到他的绝情和她的坚持.她说,就为了这一场爱情，她差点把命搭上.一个月里，她瘦了20斤.最后被朋友逼着去医院,才终于肯正视自己的生命.说到最后,楼介卿含着泪笑.那一刻,宋北望心里忽然疼了起来.他身不由己地说:我会赔上你吃的这三年苦.
三
楼介卿与政客的感情进行得如火如荼.宋北望看多了她情感之花的开开落落,开始并不以为意.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厌倦的.认识她的两年里,看见过她无数次成功地从男人身边全身而退.有时,宋北望气急了会骂她轻浮滥情.她心情好时,就翘着下颌笑嘻嘻地回他:我是滥情,是轻浮,那又怎样?你依然喜欢我.赶上心情不好,她就会一副泼妇状:我的生命我做主,你什么人,少来管我.有稀少的时候,她会正经跟他解释:我一直遇不到那么一个人，能让我甘心将自己交付.宋北望心里呐喊:我不是么?我不是你的MR.RIGHT吗?总有一天,她终于肯依偎于他的怀里,不再漂泊.总有那一天!
宋北望还没有等来那一天.楼介卿却眉目含情地跟他说:我想,我是爱上了他.这样的快乐,天上地下无所不能.除他,不做第二人想.宋北望如受雷击.这是认识楼介卿以来,她第一次用爱这个字谈及一个人.从前看她眉飞色舞或者黯然神伤,都当是阵雨,用不了多久就会过去,这次,不同了.
宋北望安静地对楼介卿说:我要休整一段时间,你自己多保重.
楼介卿的眉间风清日朗:我是否伤害了你?
宋北望深吸了口气:并不,我最近常常感觉累.
楼介卿释然,:开始我就叫你不要走进来.我对你不是男女之爱.
宋北望低头,过了会答: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我并无请求你爱我。
四
宋北望给自己放了半月假,只身跑去了草原.
草原里的水,象一块玉,幽深幽深的蓝.肥美的水草喜滋滋地生长,啃食青草的牛羊,嘴边会流下碧绿的叶汁.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宋北望躺在岸边,看天空的白云如棉花般在天空游移,心里不知如何感动起来.
6月19日,宋北望给楼介卿发短信:一如当初.楼介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五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宋北望依然守候着楼介卿,楼介卿依然水深火热地爱着.宋北望知道,总有一天,这段恋情会结束.她终于还会需要他.
楼介卿不是不感动.记得去年的冬天,她咳得厉害.宋北望送了药给她,一边责怪,又一边怜惜地对说她:若是我给你听诊,我一定把听诊器先放在手里暖过.她当场咳出了眼泪.可是,等感冒好了,也忘了他的好.
某次,他气她对别人用情,却从不肯为他动容.曾经痛下决心离开她.楼介卿当时想,若他能就此走开,也是他的好.她并无霸道地占有他的感情,却无回报给他.但他只是转了个圈儿,又回头对她说:纵使你这一生都不会爱我,我依然会赔上你那三年吃的苦.即使,他知道她另有所爱,他依然身不由己为她付出.她感动.可是怎么样呢.没有同样的感情给他呀
六
终于,繁花落尽,辗转成灰.
楼介卿与政客的恋情终告完结.她不哭,也不倾诉.只一个人哀哀地笑.宋北望简直要疯掉.他在内心里呐喊,介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若干时日过后,楼介卿完好如初.宋北望尝试着重提:这么久,有谁如我这般待你? 如今,繁花落尽,你还不肯与我看细水常流么?
楼介卿沉吟了好久,浅笑着说:当日,我对他说"或者,给我你长长的一生,或者,永不再见."我曾经期望过能陪他到老.宋,你对我,有这样的感情么?楼介卿的眼睛眨也不眨,风清日朗地看着宋北望,一滴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七
"或者,给我你长长的一生.或者,永不再见."宋北望问自己:我对她是这样的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