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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妮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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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15: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 阅读模式

 

兰妮把一张床搬到三楼,下来后站到正厅中央,突然迷茫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脚该往哪挪。脑袋象裂成了几块,昨晚与胡林做爱的影子,虚虚的在断开的脑子中翻动,两个赤裸的身子就象两张纸片不停地蹦达。下楼时还想着的一件事,走入厅堂也还在,就在刚才抬脚的时候,却捉不住了,仿佛丢在了脚跟后面。

 她抬起头朝天花板望了望,天花板是白白的一块。

 在厅中央站了一会,兰妮终于朝大门走过去。这是一种四开的大门,每一扇都镶着玻璃,白纱帘从玻璃上端垂下来,略显零乱。她抬手将门打开。天已越来越明朗,雾散得差不多了,只在路口墙角仍有零碎的残留。不远的一道断墙上,映出小半个太阳的影子。

 一阵风从巷口吹过来,裹着溽溽的湿气,打在兰妮的脸上。脱了一半的对联被吹得哗哗响。听着对联哗啦啦的响声,兰妮的脑子也跟着咣当咣当响。突然,她就想起了自已要做的事。

 两件,一件是打几个电话,打给她的同事。再过几天,市人大要开一个会,他们得去找找市领导。虽然这事早已说妥,但兰妮还是想给大家提个醒,省得到那天又去不了几个人。另一件是等一个电话,她娘家二嫂的一个亲戚在山东包工,二哥说他和那亲戚说了,让她过去帮记帐,如果定下来了这两天就有电话来。

 这大半年来,兰妮经常烦乱,没来由地便乱起来。脑子也说不定啥时候就朝四面裂开去。

 今天则乱得更甚,不仅脑子乱,天地仿佛也乱了,一起早整个人就眩晕。

 这一切都是因为昨晚与胡林做爱又没成功?

 胡林说,别急,我们一起努力。如今兰妮与胡林做爱已有了别样的意味。按胡林的话说,这做爱不单是做爱了,甚至这做爱已不是做爱了,是治病。

 几个月前,兰妮停经了,停得非常突然。打针吃药,都无效。于是胡林说,我们做爱吧,我们太久没做爱了,你的经血沉睡了,我们来做爱将她唤醒。他们便开始做爱。但兰妮的身子仿佛已完全沉睡了,她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昨晚胡林很早就开始忙,后来他将被子掀到一边,两个人赤身裸体,胡林忙得汗流浃背,汗珠子落到兰妮身上再往下滑。可兰妮却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散,阴道更越来越干涩。

 胡林说,你咋回事?你的心在哪?兰妮不说话,兰妮也不知是咋回事。

 你这样能好起来?胡林非常地耐心。兰妮看不到胡林的脸,鼻子眼睛更看不到。胡林的脸埋在黑暗里面,埋得很深。

 看不到胡林的脸,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也就更让她感到不从把握了。

 胡林依旧在她身子上忙,兰妮的脑子却开始在黑暗中往外散开去,越散越开,散到想收也收不回来。他倒底在想些啥呢?她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的脑子缥缥缈缈地在朝四面飘荡,越荡越远。后来就落到了一个点上。

 那是极小的一个点,那个点空空地立在黑暗之中。那个点上站着一个女人,同样极小。那女人是不是藏在他的脑壳里?兰妮猛然想起某一个晚上来,是半夜过后了,兰妮迷糊中感到身边空了一半,接着就发现胡林在卫生间接电话。

 兰妮站在门外听着胡林接电话,她知道应当是个女人的电话。她的血往上涌,直涌向脑门。她抬手将把门推开,门砰地一声敲在墙壁上。对着她的是胡林光裸的后背。你在做什么?她说。

 胡林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颤动。胡林一边接电话一边小解,他的尿也跟着颤动。你做什么?魂都要被你吓去,胡林扭转脖子看着兰妮,说个事,一项发明。

 胡林一说到发明便仿佛做什么都能理直气壮。兰妮已忘了他是哪时候开始对她说要搞发明。只记得突然有一天,他说他已不年轻,要做点事出来,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并且说他七岁那年就决定要搞发明,他说那年他看着墙上一个图案,就想搞发明了,因此搞发明是他从小的理想。

 他说得煞有其事。

 兰妮不相信胡林这些话。她把他的这些话称作鬼话。她相信搞发明是胡林挥在手上的一块布,这块布后面藏着他积攒多年的各种心事。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胡林,兰妮说不清楚。总之是在感到他离得越来越远之后,她看他也就虚假了,越看越虚假,说话做事,甚至他脸上的汗毛也虚假。

 胡林的脸在兰妮的脸上面上下晃动,模糊得象一碗稀粥,这碗稀粥荡来荡去。兰妮突然就狂躁起来,把撑起手猛地把胡林从身上推开,胡林摔到一边。

 胡林说,你这是做什么?兰妮说,我发神经。说完她坐了起来。

 兰妮赤身裸体地坐在被单上,两手抓着自已的膝盖骨,她抓着膝盖骨越抓越紧。脑子里就不停地想,月经月经月经。

 她想着她的月经,她感觉她把她的月经丢了。

 兰妮的月经第一次未按时到来的时候,只是略略有些诧异,她在心里想,或许是推后了。虽然她很少有推动的时候,但她知道女人的月经前后推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等了一个礼拜,接着又等了一个礼拜,仍没有来。

 兰妮说,这是咋回事?她看着胡林,仿佛答案就在胡林的脸上。

 胡林也看着兰妮,说,咋回事?

 两人对视着,都在对方的脸上找答案。

 不是怀上了吧。胡林突然说。说完目光就往下移,移到兰妮的肚子上。兰妮也盯着自已的肚子,经胡林这么一说,肚子仿佛真比平时大了些,衣杉遮掩下的肚皮下也仿佛真藏着个孩子了。

 她抬起头来去看胡林的眼睛,心里想他是啥打算呢?她想知道胡林是否会再要一个孩子。

 胡林没有说话,只盯着她看,她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于是兰妮说,再等一个月吧。

 那时候兰妮咋也想不到自已会停经,总觉得那是件离自已还很遥远的事。

 兰妮家的门前,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白菜。往右是路,两米余宽。走出百余米是堵墙,再往左曲拆向前。当然最终要通到一条大马路上,马路则通向菜场或商场及各个单位。

 胡林去上班的时候雾还很大,没到那堵墙前他就隐没了。摩托的排气声震荡着小巷的墙面,随小巷七拐八弯。她听着他远去,声音渐渐消失。

 兰妮有一种想要喊的欲望,她想喊啥呢?她站在大门边。如果她突然喊起来别人会咋想?

 有一天,胡林说,你是不是有神经?兰妮说,你想看我发神经?我这就发给你看。

 胡林自此不敢在她面前提神经两个字。

 菜地里白菜叶片上滚动的水滴,晶滢透亮,变幻出各种形状。

 她弄不明白是她的经咋就会停,并且说停就停了,没一点预兆。

 兰妮的思绪突然停留在自已的阴道和卵巢上,继而她想起了自已的初潮。

 兰妮的思绪第一次沿阴道细细地往里探寻,就是在她初潮的时候。

 那时候她已十六岁。十六岁的兰妮还娇小,可毕竟已经十六岁。十六岁的兰妮早就听王杉说过初潮,王杉来初潮的时候兰妮才十岁,王杉的初潮在兰妮的记忆中很模糊,就象晃动在阳光中的一个红点。此后她又听梅艾和李萌说到过初潮。

 照理说,她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当那东西直冲冲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突然。

 那一天她在自已换下的短裤上突然看到了血,一下就懵了。她捏着自已的短裤,心跳立即加快,脸却煞白。

 那是极少的几朵,非常艳丽,就象露水下的红色梅花。这是兰妮有过的最艳的经血,此后再没有这种颜色了。

 看见兰妮发懵,母亲朝她走过来,母亲说,你来那个了?

 兰妮的心砰地一跳,脸刹时就转红。

 看着兰妮红通通的脸,母亲说,是女人就会有经血,你是女人了。

 母亲站在她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母亲背光而立。母亲的眼瞳里含着意味,看着母亲的眼瞳兰妮的脸又一次通红。

 她低头从母亲面前走开,出门再转过了几个弯,躲开母亲的视线,来到一块草地上。她在草地边缘坐下,看着不远处慢慢走过的两个人,开始想象血从体内流出的情形。她不知道那些经血源自哪一个部位,也不知道她们要经过怎么样的路程。

 十六岁那年的兰妮在草地边坐了小半天,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探寻自已身体最隐密的部位,同时体味着母亲的话。

 母亲说,你是女人了。

 现在,她的经血却突然就消失了。她三十六岁。三十六岁便断经是很少见的,可确凿发生在她头上了,比初潮更令她措手不及。

 等的电话一直没来。雾已消失得没一点影子,连墙角下也见不着了。天越来越明朗,也高起来,几只白鹭从半空飞过。她看了看她家的电话,红色,盖着一块白沙巾。

 是否应当先把要打出的电话打了?若算起来,她要打好几十个,他们分散在这个小镇的各个角落。她知道有的电话打了也是白打,她们会说,去也没用,有什么用?上回呢?

 市政府离小镇三十来里,他们一共去过三次。上一次他们去了八个人,没见到姚市长。快下班的时候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出来了,主任说姚市长到省里开会去了。主任说完就朝一辆小车走去。有人明白,这就算他们老半天等来的交待,便追过去扯住主任的衣角。主任把那人推开,那人突然高声喊起来,你打人啊!主任一愣,说,我打了你?极凶恶的样子,随即又冲大家笑了笑。站在这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主任便身子一矮坐进了小车。

 她不知她原来的那些同事此时在做什么。再晚些她们或许就已出门,买菜或打牌去了。但山东那边的电话啥时会来呢?

 二哥说,你就是给他们记记帐,每月七百,吃住都是他们的。你老这样下去哪是个事?

 二哥和二嫂都说,她一天天往下瘦了,眉心也一天天苍白,有时候喊她,就象喊一根木头。二嫂说你是不是走影?兰妮说,没有。兰妮回到家里就去翻床,掀开被子,看到几根毛发和一些碎屑物。但垫被是干的,床板也是干的。兰妮很小便知道走影是怎么回事,就是晚上一睡就出汗,人影子脱到垫被上,继而脱到床板上,等人影完全脱在了床板上的时候,也就快死了。兰妮知道其实就是盗汗,当然二嫂不知道,二嫂说走影是跑了魂。

 二嫂说,我去请个人晚上给你喊魂吧。兰妮说,不要。

 二嫂就走开了。后来二嫂对二哥说我说去请人喊魂她不要,总有一天她要变成根木头。

 二嫂的话让兰妮想起一种木头来,一种剥了皮的杂木,长得并不高大,但质地极坚硬。太阳下,起始是白生生的,继而便日渐焦黄。

 胡林说,你杂七杂八想那么多做什么?还会饿死你?

  胡林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兰妮很激动,她倒在胡林的怀里。那是她的单位宣布放假的第一天。兰妮说,那我以后做什么呢?胡林说,给我们做饭。兰妮说,还做什么呢?胡林说,和我做爱。

 那天晚上他们做爱。那一天兰妮把全身的劲都使上了,但她的快感刚要出现就消失了。胡林完事后她更是空荡荡。

 那晚以后兰妮常会回想起最初与胡林做爱时的情形来,那时候,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们总做不成功。

 那时候兰妮十七岁,一年前兰妮挑了个木箱和一床被子到县宾馆报到。

 兰妮喜欢笑,仿佛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让她开心。她有时候笑得气都接不上,腰便一直往下弯。大家都觉得这个看似没心没肺却又极灵秀的兰妮非常可爱。

 胡林在交通局上班。兰妮全家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兰妮还是被胡林感动了。其实那时候的胡林还不太会说话,他只是每天晚上都来。因为与一个同事合住一间房,他们就很少在屋子里呆。宾馆前的马路下有一条河,那时候河对面还没有高楼,是一片极开阔的稻田。秋天收割后稻田里竖起一座座草垛。与这边的马路相连的是一座木板桥。他们从桥上踏过走入早已干裂的稻田,寻一草垛面对着河坐下。胡林把兰妮揽在怀里,听着从半空中吹过的风,客房的一排排灯光尽在眼底。兰妮心就很静。某一晚,他们开始做爱。

 结婚后的一天,两人在床上大汗淋淋地忙完,说起那时的事,胡林说,你知道我那时最操心的是啥么?兰妮说,啥?胡林说,操心我们对不上号啊。兰妮就擂了胡林一拳,再偎在他怀里。

 那时候不仅胡林操心,兰妮也操心。他们遇上了一个问题,胡林进不了。

 越进不了他们便越急,更不甘心,因而一天到晚都想着这事,盼着天黑。待天黑尽,他们便急急地从木板桥上踏过。他们在软软的稻草上面,面对着河水和更远处的一排排窗口,既焦急又耐心地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他们努力着,但总是事与愿违。要说起来,起始也有进展,可这进展极微小的。严格说起来,就是进入得最深的一次其实也依旧在门外边。后来,兰妮的门竟越闭越紧起来,这让他们更绝望。

 他们开始分析原因。原因仿佛非常明确地摆在那里,胡林太高大,而兰妮太娇小了。胡林说,我们可能对不上号。胡林的声音很低,压在喉咙里,但很悲壮,仿佛要去就义。他把兰妮揽在怀里,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看着田野,看着对岸的房子,田野与房子都与平时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抬头朝上,是极高的天,几抹淡云呈烟黑色朝南北方向拖过去。两人都不说话,也不知坐了多久,后来胡林说,不能做爱咱就不做,不能做咱也在一起,一辈子。

 胡林这话是贴着兰妮的耳边说的,声音极轻,暖暖的气吹着她的耳垂。兰妮的眼泪立刻就涌出来,她的眼泪仿佛早就等在某个地方,只等胡林的这句话。她双手绕住胡林的颈脖,开始狂吻起来。她吻胡林的额胡林的鼻头和胡林的唇。在她吻胡林的唇的时候,胡林接住了她的舌头,于是两人的舌头便绞在了一起。两个人都疯狂起来。兰妮的血在奔流,涌向脑门与脸颊也涌向她的小腹进而抵达她的私处。

 她抱着胡林的脖子,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说,咱们咋就对不上号呢。说着身子就往后倒去。胡林的身子跟着往下倒。一阵忙乱,胡林骑在了兰妮身上。这一次,胡林竟很快就进去了,没有任何阻碍,并且进入得非常彻底。胡林停住不动,他看着兰妮,不相信这是真的。兰妮也看着胡林,同样不相信胡林已进入到了她的体内。后来胡林拔出来,看到了血丝,他说痛吗?兰妮没有说话,胡林便再次进入。这一次他不再往外了,仿佛害怕一动就再也进不了。

 胡林在那个晚上说的话,那句让她泪流满面的话,如今兰妮早已不相信了。若他们真对不上号,胡林会跟她结婚?再回想起那个夜晚来,兰妮已不再觉得有多少美好,倒越来越感觉着胡林的虚伪。

 那次做成功之后,胡林就疯狂地与她做爱,结婚以后也一直疯狂地与她做爱。有一回,兰妮说,你其实极好色。那是个夏日的中午,还有半个小时上班,胡林缠着她不放。胡林便承认了自已的好色,他说他不能没有女人。

 兰妮坐在厅中央,双手扶着膝盖。她期望电话响起来。她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没底。不管怎么说,她得有事做,要有一份收入。

 电话迟迟未响,她的心情也就越来越灰暗。

 她不知道胡林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接某个女人的电话?甚至正与某个女人调情?胡林办公室里的几个女人,兰妮都是认识的。以前她看她们并无特别的地方,自停经后,再来看,便从眉眼中看出她们其实都极风骚。

 胡林一早就骑着摩托消失在浓雾之中,那时候还只七点过。他把黑色皮包挂到车把上,轰地一声就走了。兰妮看着他的背景,到百米外的墙边转弯,他的脚在地上点了一下,随之就消失了。

 兰妮不知道自已咋会断经。此前兰妮的经期总相当准时,前后推动也就一两天。她的经血虽已不如十几年前鲜艳,不再象艳红的梅花,但色泽依然相当不错。那些经血从她身体里涌出来,她因此而烦躁,也因此而不便,但她明白,做个女人,哪能没了这经血?

 其实昨晚开始得很好。胡林说我们今天要好好做,一定要好好做。兰妮也想今天要好好做,一定要好好做。这段时间他们天天做,却无一次成功。每次做完后,兰妮的阴道都一阵一阵疼痛,她便也越来越绝望。水呀水呀水呀,躺在胡林的身子下面,她期望阴道内能有水奔涌起来。但水是与血相连着的,血消失后,水也跟着干涸了。胡林说,得让你的血热起来,血一热水也就来了,水来了经血就会重新出现。

 胡林从她的额吻起,渐次往下,吻她的鼻头,她的乳头,再吻她的小腹和阴部。兰妮躺在被单上,全身冰凉。胡林一定感受到了这一点,但他做得很认真,不懈地努力。胡林在她的小腹上停留了许久。胡林的唇到达她的阴部的时候,兰妮的身子抽蓄了一下,兰妮知道自已的阴部是干涩的,也冰凉。胡林的唇给了她些许的热气。她回想起胡林说过的一句话来。胡林说,真美!胡林说的就是兰妮的阴部,胡林说他爱她的阴部,他说她的阴部漂亮极了。兰妮的耳边回想起这句话,身子随之渐渐热了起来。如果胡林不停顿是否真能成功呢?但胡林突然停了下来,他呵了口气。兰妮不知道他为何要呵气。胡林呵气的时候她就想,可能是我的阴部不好看了。心紧跟着就乱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已的枯萎。

 兰妮想起那种剥了皮的杂木来。剥了皮的杂木,起始也是鲜活的,但渐渐地就枯了,从枯头到脚。

 一个女人的枯萎从哪里开始?是不是从自已的阴部?那地方应当是一个女人的水之源了。

 在停经之前,兰妮的脸时常突如其来地,桃花般烂红。同时,整个身子也跟着红嫩起来。那时候,她想,自已是不是回到从前,回到年轻时?那是在她的单位解散后的日子,并且胡林开始以搞发明的名义接女人的电话。兰妮站到镜子前,她看着自已桃花般的脸,全身都发热,心里就升起暖意来。那段日子她已开始莫明地烦燥,心总找不到一个稳当的着落。她时常有一幻觉,感到心藏在某个墙角下或蹲在某根树枝上,她因此而神思恍惚。但每次身子发热,她却能静下来。她沉浸其中。兰妮常企盼这种状态的到来,特别是在她异常烦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那张桃花般红嫩起来的脸,兰妮便会忘了她的烦恼,她的世界也美丽起来,仿佛到处都是鲜花。

 但是医生说,那个时候,她的经血正在渐渐隐退。

 医生眼角瞅着化验单,你多大了?这是个比兰妮大不了多少的女人。白衣白帽白口罩,她的一对大眼在白帽下面,目光很关切地向兰妮移过来。三十六,兰妮说。不可能不可能。医生目光重回到化验单上。

 你经常烦燥?全身麻辣?

 兰妮说,是。

 兰妮想起自已全身发热的情形,想起镜子里自已那张少女般红嫩的脸。她不知道医生为什么会问。因为胡林一直不表态,她到医院来确定是否真有孕了。如果确定有了孩子,她好早作打算。

 可是医生说,你断经了,照理说没这么早。你受了啥刺激?医生说完低下头去开处方。

 从医院出来,兰妮从一条临河的马路上走过,路边的树依旧高大。她过了一座桥,再从大街上穿过,朝远处的一道巷口走去。大街上人流熙攘。她寻找各种女人的脸,哪张脸也是停了经的呢?她希望找到自已的同类。

 这一路很漫长,她想起自已和胡林的一次对话。兰妮说,还做什么呢?胡林说,和我做爱。望着迎面而来的女人与男人的脸,兰妮的世界是虚浮的。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胡林的话,和我做爱和我做爱。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些脸是不是经常做爱,昨天晚上他们是否做了爱。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和胡林做爱。她想起她和胡林其实已经很久未做爱了,算起来已有一个多月。在她的单位刚放假时,胡林疯狂地与她做,但后来,从哪时起突然停止了呢?

 回到家她对胡林说,我停经了,我不能做爱了,你去找别的女人吧。

 胡林说,你胡说些啥?

 兰妮说,你去搞你的发明吧,我不再是完整的女人了。

 胡林笑了笑走开了。

 那天胡林走开后兰妮便蹲在门口,一直看着眼前的路。

 昨晚把胡林推开后,兰妮坐在床上。胡林偎过来,于是兰妮从床上走下来。她走到外间。虽然没有月光,她依然能看出自已的身子很白。她赤身裸体地在屋子里走了起来。听到胡林的鼾声之后,她停了下来,坐在窗口边的一张椅子上。

 等到天黑下去又亮起来,她决定接受二哥的建议,到山东去做事。

 可是等的电话一直没有来。要打的电话便因此也没有打。

 近中午时胡林倒是来了电话,说他不回来吃午饭,他们下乡,他还在乡下。

 到晚饭时胡林仍没有回。兰妮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胡林不回来吃饭也是很正常的事。

 等到十点,兰妮想,还是去睡吧。于是去睡。睡到半醒的时候她听到三楼有响动。那是什么呢,她迷迷糊糊地想。后来她想可能是那张床在动。那是他们结婚的床,胡林曾在那张床上抱着她聊天,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也曾在那张床上不停地做爱。记得结婚那天做完爱胡林翻起身说,看看你的处女红。她便打了他一拳。她的处女红早留在了宾馆对面的那片稻田里。

 兰妮回想着那张床,她记得那张床的一只脚拴了一块布。是胡林的母亲拴的。胡林母亲说拴了布她与胡林就能一直过到老。但那块布丢了。丢哪了呢?她坐了起来,盯着前面的墙壁。她仿佛看到那块布就在墙后面,于是她朝墙壁走去。她对自已说,其实今天一早想的事,便是这块布。那是块灰布,兰妮最后看到它的时候它已很脏了。

 兰妮想着那块布,自然就想起胡林来,一想到胡林,才明白,自已一早真正想着的是胡林,她想与他做爱。



         2005.10.08



[此贴子已经被奔跑的火光于2005-10-18 12:42:2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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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15: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看完,坐会。
春天把花开过就告别了。如今落红遍地,我却等待而又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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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19: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时脸刹时就转红。

去了"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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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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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20: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唔,风格有点变化.我慢慢看,得空回个帖,唠两句:)
我看到青草以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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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21: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天:问好!

兰舟:我这种毛病很多,很不精练。感谢!

蔺子:好,多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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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15: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兰妮,突然绝经了,和胡林有关吗?

作者通过兰妮的初潮与两个人相爱的种种情形写了胡林对于兰妮的重要性,写出了一个女人绝经前后的绝望与复杂心情。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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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16: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星光说关键是能持。
人若总撞在形式上,便永远走不进内容,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只要我讲,你就记着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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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19: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有点散,有些地方还需要锤炼下。

至少有一万个万一可以错过命运的安排 / 但我依然选择了你 / ------即便无奈,即便不该 / 今生今世只信守一份...惊梦还来 / 当我老时 / 永不忘旧日曾誓言一句 / -----此后永不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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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21: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冷的叙述.

语言稍嫌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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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21: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嗯,说地很对。
风过处有余音/ 低声吟哦/ 你可知/ 那是我在/ 为你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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