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旅程
火车匀速地走着,那绿色、黄色、灰蒙蒙的草木一掠而过。心也随着火车的飞驰,离儿子越来越近。我坐在靠近过道的座位,心境随窗外的景致变化着。便因为思想孩子,那逝去的、存在的、未来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交织,伤感、惆怅、希望、憧憬也混合在一起,产生了酸甜苦辣的滋味……
手术室里,无影灯下,医生从我的肚子里抱出一个粉嘟嘟的婴孩,一直在我头部做着按摩的那个年轻的麻醉师停住了手,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用激动的口吻问我:“你猜,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从他的语气判断出我生的一定是儿子,因为他的口音带有浓浓的乡音,这个来自农村的年轻医生肯定还保留着重男轻女的思想。他比我还激动,接着说:“你一定要给他起一个坚强的名字!”因为他目睹了我因为产前阵痛又不能平产的折腾。
儿子成长的过程中,我经历了婚姻的暗礁险滩。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我边打他边哭,因为我的一切希望全在他身上。含辛茹苦,儿子渐渐长大,转眼就长成1.80米的标致小伙子。不久前,他背起了行囊,远离家乡,开始了他的生活旅程。
儿子独立了,我的负担减少;煎熬结束,我的青春却一去不复返。
车窗在遂洞的黑暗映衬下,变成了镜子,我看见了一张略显疲惫的脸,一对曾经水灵灵的大眼睛,无神地对视着我。哦,这就是我,游子的母亲,孤独的旅行者。
一个人的旅程,也有它自在之处,不用循规蹈矩地行动,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可以有很多时间来理那永远理不清的思绪。
和我同一个卧区的是一家三口人,近四十岁的两口子带一个十几岁的女儿,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是出去旅游的,他们一起开饭,一起睡觉,组织纪律遵守得很好。闲暇时,他们打起三人扑克,输赢分数记在一张纸上。那个丈夫嘴里跟着我放的MP3哼起了歌,看了他妻子一眼,又赶紧闭嘴了。
再过十年,他们也会有独自旅行的时候,也会有我有过的伤感、惆怅、憧憬、希望。
火车在行进,我离儿子越来越近。我的旅程即将结束,儿子的人生旅程才刚刚开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1 11:50:3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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