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
为了上普陀山,早上六点老谢们就起床了,此时的宁波天已大亮,室内开着暖气,推开窗伸出头去试探穿衣指数,冷得颈短。
六点半下楼,导游已在大楼里等着。她带来了干粮:一只面包,两只鸡蛋,纸袋兜着,让各人带上车。乘车,坐船,颠簸了三个小时,到了普陀山。
导游说了,烧香并不是多多益善“燃得三根香,奉献一片诚心”就行了,还说门口那“法物交流处”的香是开过光的,只有那里的香才灵验。老吴不信佛,心想大老远赶来的,趁烘也来一支吧?于是,跟法物处对面的小摊贩买了五块钱一支的,导游说:“这香烧了也白烧。”
杜先生说,他女儿小薇年前买了一只小母狗,花了八百元,这狗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一付乡下土狗的模样,每天屋子里急屎般的乱窜。杜先生问女儿:“这狗值八百元么?”小薇说:“这狗开过光的。”
导游说:“佛教圣地,不要胡说。”
看到导游的不屑,老吴极不情愿地把香换了,换上五十块钱一支的,这时,他心里颇不服气,他不相信家里初一--十五在祖宗牌前烧的却是柴禾。
请了香,众人拾级而上,路上的人真多哪!有香鬓憧憧,有美髯飘飘,有的拖儿带女,有的扶老携幼,有的并肩而行,有的接踵而上,有吴语越音,也有南腔北调。
一路上导游不停地说道,哪是“二龟听法”,哪是“焚指投江”。把那故事说得神乎其神的,喉咙里只差没伸出一只手来,把我们都扯到旁边的矮房子里剃度去。
跨左脚走到庙里,这里更热闹了,张牙舞爪的木倮下,所有的人都诚惶诚恐的样子,有人默默无语,有人念念有词,有人把燃着的香举过头顶叩头如捣蒜,有人找和尚盖印,还有有提个布袋子晃过香炉让烟薰。
这边空地里长着三棵大樟树,一群女人在树下穿行,有人敲锣,有人打鼓,有人唱降魔歌,有人跳谢神舞。
老吴看得眼花,他感觉自己开始信佛了--要是不灵验,会有这么多人来礼拜么?他后悔这几十年执见太深,现在,他顿悟了,要跟老谢借笔来,记下墙上的罗汉名字,老谢说了:“几十尊罗汉,你哪能一下记得来,还是从简单的记起吧,一对的叫‘哼哈二将’,两双的叫‘四大金刚’。”他对老谢也肃然起敬了,以为老谢也是一尊神,比他懂的多。
庙里薰得泪流,老谢走出门外,池塘边一个孩子坐在石礅上守行李,脚不沾地的晃荡着,结结巴巴地念门票上写的诗:
山谷幽深杖策寻
归来日色已西沉
雪涛怒击玲珑石
洗尽人间丝竹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