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话说我们单位的销售额蒸蒸日上,年底一盘点,欠款多多。于是,领导把我和二杆子找去训话。领导批评我:人家请你洗个澡,喝顿花酒就找不到北啦?领导说二杆子:人家小姑娘一哭,你就发货啦?领导冲我们俩说:钱那??赶快欠款去吧。
我们俩这一算帐,可了不得喽!我们是全国除了台湾港澳和西藏外,所有省份的债权人。于是我和二杆子商量:咱俩催款去吧?二杆子说:那咱俩先往内蒙走吧?我说:行啊,知道那是你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就依了你。于是我就盘算出差的线路:京包线去内蒙,继续沿西北的北线去银川,穿过腾格里沙漠到兰州,再沿着丝绸之路去乌鲁木齐。然后折回来到宝鸡,再沿宝成线进川到绵羊,德阳,成都。再沿成渝高速去重庆,走三峡到宜昌,乘汽车到武汉。办完了事沿京广线去岳阳,长沙,衡阳,韶关再到广州,沿广梅铁路到汕头,再到厦门……天啊,我们俩啥时候回来呀?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债权人呢,光荣啊。
1. 出师不利,我们被困在小镇上
二杆子戴着眼睛,整个一个冷面小生,我戴着蓓蕾帽假冒艺术家,拎着皮箱就上了火车。呦,这什么火车呀,挤!我们就是站票吧,也不能把我们逼到厕所不出来呀?连那行李架上都扒着人,您说我们不到厕所呆着,上哪呆着吧?干脆俩人厕所一站,门一锁,不出来了。你上厕所?关我屁事?到别的车厢上去吧,这儿是我们的“包厢”了。列车像老牛咕隆咕隆的爬行。开了六个时辰吧,忽然停了。二杆子隔着窗户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和我说这是临时停车了?
这一站就是仨时辰。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二杆子问列车员咋回事。列车员说前边出事故了。也许要停七八个小时。我一听就急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大不了火车票废了,也不受这个罪呀。列车规定,临时停车是不开门的。你不开门,我们就跳窗户。二杆子先扒窗户跳了下去,我再把行李递给他,我再慢慢的爬下去。我高兴的唱:“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二杆子甭着小脸,一脸的深沉。我开导他:生活就是这样嘛,赶上不顺心的事了,就换个方法避开,你到草原会心上人也是好事多磨嘛。二杆子说:哥哥,那不是我的情人,是一个知心的大姐。我嘿嘿的笑笑说,什么大姐小妹的,反正是有好事等着我们吧?
山,黑幽幽的是个剪影,狰狞的像狼牙。我们离开路基深一脚浅一脚的像有灯光的地方走。终于找到路了,居然还遇到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人。人到了这时候,连遇到要饭的也觉得跟亲哥哥似的。我们慌忙上前讨好人家。于是我们知道这个地方离内蒙丰镇不远,那人见我们说话和气,还同意搭我们一段。嘿嘿,坐在拖拉机的后兜上,脑门都快被冻裂了。
来到丰镇,倒真是个镇子样,我们虽然钱不多,这时也敢说点大话。二杆子冷着脸和出租司机说:领我们到你们这儿最好的宾馆住!那人点头哈腰的连声不迭。来到“宾馆”,我们这一看那,哎唷,和大车店也差不了多少。那床单不知道啥色(shai),枕头上油亮油亮的全是头油!我们这一看,全没了睡意。哥俩一商量,玩去吧!服务生说顶楼有个舞厅。于是我们就上去了。
舞厅里昏暗的灯光让人有点想法。我邀请了几个女孩跳舞,他们还扭扭捏捏的。我一想,该让二杆子上啊,那么冷酷的小生,女孩子一定喜欢。这时我才发现,自从进来,二杆子落座就没再起来。我过去鼓动二杆子:看嘿,那唱歌的女孩不错,你邀请她跳上一曲?二杆子说:你怎么不去?其实我已经邀请过她了,只是碰了一鼻子灰,我想让二杆子碰碰运气。我看二杆子不想去,我就用话将他:你真没用,还到草原回什么大姐呢,连请小姑娘跳个舞都不敢,太没男人味了。这话果然灵验,二杆子见我挤兑他没男人味,霍地站了起来说:不就是跳个舞吗,这有什么?
说来哦,还是二杆子有面子,那女的就真的和二杆子跳上了,还边跳边聊的。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发现二杆子的脸的线条也开始变得柔和了,甚至动情的在说着什么。我也赶紧找了个没人请的胖胖的女孩跳了起来。就在我们玩兴正浓的时候,呼啦一下子,全场漆黑一团。我以为是跳“黑灯舞”呢,原来是舞厅忽然停电了。停电的瞬间,就听见现场一片混乱,女人的尖叫,咒骂,还有男人的下流话此起彼伏。我拉着女孩赶紧找个靠边的地方站好。因为我知道,人在混乱的时候最好躲开,不然混乱中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女孩很安详,她也许觉得我是个好人吧?毕竟我没有让她尖叫和咒骂,嘿嘿。
一会儿,电路修好了,灯光全亮了。我们也没有了再继续跳舞的兴致。和我跳舞的女孩说:明天你们还来吗?我说,我们是路过这里,明天一早就要赶往呼市了。我看到那女孩有点失望。后来想想,那时太实在了,就说明天我们还来,哄她高兴又怎么了呢?看人家二杆子,和那唱歌的女孩还依依惜别的。我们回到房间后我报复性的和二杆子说:停电的时候,你是不是和那女孩温存了?二杆子说,哥哥,咱是那人吗?我故意逗他说:我好像听见了那女孩的尖叫~
二杆子的脸有点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