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来月。
柳生眼看盘资将罄,只能挪到齐化门外一间破屋居住,亏得他一时福至心灵,忖道这事颇不齐整,名刺投入吏部,杳无消息,亦不敢擅离,等待时日说长不短,若等上半年亦未可知。故先是修下一封家书,寄于何氏,自己亦放下架子替人抄写,勉强度日。每日里吟着“君子固贫”,倒也居家度日起来。
那左邻右舍敬他是个读书人,每日里揖长问短,“先生”不绝,倒也相安无事。左邻张爷爷又不时送些新鲜菜蔬,周济柳生,柳生一时滞于京华,俨然隐士,只一件,春花秋月,思乡情切之时,柳生不免做些酸诗,写些破画,洒上数滴男儿泪。
一日柳生又自吏部相询归家,却见一地碎纸,原来偷儿光顾寒舍,竟把柳生仅有的几块碎银都搜刮一空,眼看着天气将寒,过冬的棉袄却也失盗了,柳生伤心之下,坐地大哭起来。那左邻右舍都是极贫的人,此时惟将话语把来安慰几句。待天色将暗,都散将归家而去。
柳生伏案大哭,但觉凄风苦雨,风刀霜剑,人世竟无我立足之处。一时想不开,便解下衣带,挽上梁去,投缳自尽了。
却说那柳生一缕冤魂,飘飘悠悠,哭哭啼啼,随着那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路走到奈何桥头,便觉口渴,向那孟婆索碗热汤,孰料那孟婆向他望了一望,劈手夺过那盏热汤,倾在奈何桥下无定河中,口中只道:贵人不该来喝婆子这碗热汤,牛头马面还不速速送将回去。
柳生又惊又喜。向孟婆做个矮人,孟婆急忙搀起道:贵人发达之日,不忘婆子便了。
牛头马面一路相骂,到底将柳生推入破房,槐南梦醒,已是清早。
柳生自此扬扬得意,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君子安贫乐道,于是安心在京师住下,一心一意做起人家。
一日,忽有一捕快模样来寻柳生,手拿一画,正是柳生所画.不由分说,将枷锁套将颈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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