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心了,说不清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二个人从梦境中醒来的时间不一致罢了。
更何况有些爱彼此之间从没有过任何承诺,但承诺往往是最不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东西,它是最善变,也也是最不可靠的,只不过是二个人头脑发昏的时候说的戏言,怎能可信?于是把那些不堪回首的狼狈往事深隐于心,穿上我那件美丽的画皮,带着一心的茫然和落寞游荡于尘世之中,却还要对着别人展尽微笑。
梦靥中,又见到了一片清澄的蓝天,芳草地上,只有妈妈牵着我的手。醒来,还是胡乱的梳洗,塞几口面包匆匆出门。清晨的大街,俊男美女,面如冰霜,匆匆掠过。
也是,这个世界,不学精,不努力,迟早淘汰,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总于煞到下班,经理吩咐下来,让我到邻市去和一家公司谈判技术附件的细节,虽然很累,却不得不整装出发,我怕丢了挣饭钱的来源。人有时就是这么无奈,尤其是工作只是为了生存而去做。
到了酒店,刚洗完澡,有人按门铃,赤着脚去开门,一张笑脸出现在门后:你好,我是柯义敏,我们在谈判桌上交过几次手了吧?公司让我来接待你。
我笑了笑,注意到他的眼睛中开始有狡黠的笑。看一下自己,只穿浴衣,头上胡乱缠着白毛巾,有点尴尬。赶紧用手背擦掉挂在眉毛中间的水滴,脚局促的互相磨蹭了一下。倾身让过:不好意思,请进来座,我换件衣服。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了洒店的餐厅内,点完菜,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第一次,仔细看他,穿着便服,和谈判桌上言词锋利,但又沉静内敛他完全不一样。一对深邃的眼睛,那么随和亲切,象个久已认识的老朋友。
转过头去看窗外,发现他也在窗户的玻璃的反光中看我,大家不由相视一笑。你是个不错的对手,我一直欣赏你,他微笑着说:而且其实你是个可爱的女人,我很喜欢你。
我心中莫明其妙的一惊,有些感觉有点猝不及防。但我很清楚,我已经是个拿不起,也输不起的女人。
我知道爱情的谈判桌上永远没有五五分帐的可能,有可能是四六的,三七的,或许是十一和负一的。不可能存在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我对他露出职场中的笑容:谢谢。他有点尴尬的笑笑。
忽然我有点悲哀,原来我的那件画皮已密不可破,别人已永远看不到我深深的内心。我很恨那件画皮,我想找合适的刀把它割开,但我明白,如果我割开了它,我就会变得血肉模糊,我会变成一个鬼,经不起太阳的照射,会慢慢枯萎,死亡。我连举刀的勇气也没有了。
分手的时候,他还不死心的问我要手机号码,我违心的调侃他:这事要回家问男朋友才可以给你。说完我低下头,不忍心看他失落的目光。
这么多年,我又无意识的用不忍心三个字形容自己,我以为我的心已坚不可摧。但我还是不能在感情上做到收放自如。象个垂钓者,有兴趣了,可以到河边下线垂钓,累了,可以收线回家。而我却是个最笨的垂钓者,我抱着我那杆已没有线和诱饵的竹杆,死守在河边,体会着岸边那些荏弱的,纤细的植物,因为季节的变换,无可奈何的从绿意盈然到繁华落尽。而我注定毫无收获。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我给汗浸湿的衣服的台上辛苦的演出,因为我演砸了一场又一场,我已找不到一个和我配戏的,我只能孤独的演出着。
半年后,邻市的同学请我喝酒,她是邻市副市长的女儿,她有着让自己骄矜的条件。在那个除了奢华还是奢华的婚礼上,我见到了我老同学的新郎,那个有一双深邃眼睛的柯义敏,虽然他华服裹身,披挂上阵,但他的眼睛泄露了一切。
我笑着上前祝福,读尽他眼中的苍凉和茫然。爱情的就象一场感冒,来得快也去得快,虽然有点难受,但也不会毙命,无声无息的,不留痕迹的,它就完了。时光匆匆蹉跎,只留得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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